优秀作文可以打动人心,让人们对事物有全新的认识和理解。接下来是一些精选的优秀作文,让我们一起来欣赏和学习。
马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一个特别的作业:给父母洗一次脚,可我的爸爸妈妈都在外地工作,“既然爸爸妈妈不在家,我就给奶奶洗吧。”我心里想。
刚踏进家门,我就迫不及待地对奶奶说:“奶奶,奶奶,今天我来给您洗一次脚吧。”
“为什么呢?”奶奶一脸的疑惑和不相信。
我立即撅起小嘴说道:“现在我长大了,也应该轮到我给您洗了。”奶奶听完欣慰地笑了。
写完作业,我满怀喜悦地去烧水,水很快就烧好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刚烧好的水倒进洗脚盆里,加入凉水,调好水温,端到客厅,让奶奶在沙发上坐好,把她的脚慢慢地放进盆里。
我仔细观察奶奶的表情,看到奶奶做出夸张的'、非常享受的神态,我心里高兴坏了。
给奶奶搓脚、按摩时,我摸到许多老茧,这些老茧让我想起:从学前班一直到现在六年级,就是奶奶的这双脚带着我上补习班、兴趣班;就是这双脚带我走过了数不清的街道、数不清的路;就是这双脚每天送我上学、接我放学。这双脚历经了多少沧桑,才长满了这些老茧。
想到这儿,我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就在此时,我一下子明白了马老师的深刻用意:老师想让我们知道亲情的可贵,让我们用实际行动来报答为我们无私奉献、不辞劳苦的亲人。
感谢老师让我懂得亲情、学会感恩!
谨以八十年代的文字,再忆我的奶奶。
1976年,我15岁,奶奶去世;
2015年,我54岁,奶奶去世近40年,重读此文,感慨万分,当年年少文辞粗糙,却充满激情,如今虽有阅历却再也写不出这样的文字。
二0一五年四月清明节
《听奶奶讲那古老的故事》
碗泉歌
爱,人间知多少?父爱、母爱、友爱、爱情如此等等,而我真正懂得爱的时候,确是今天,三十年后的今天。
……
那时候,我还很小,还生活在故乡。
故乡其实是北方一个十分偏僻的山庄。周围尽是绵绵起伏的山峦,谁也不晓得山的尽头。从沟壑纵横的山涧中、从杂草丛生的山坳中流出的一股股小溪,在村前汇集成一条小河流向远方。不要说有一条宽直的大道,就是悬在山间的羊肠小道也没有几条。从来没有人算计过县城离这里有多远,反正村里老人总固执认为县太爷也住咱们土窑洞,冬暖夏凉舒服得很。
山里人住不起瓦房,祖辈都是窑户人家.依山而居,高高地山崖,深深地窑洞。从我记得事起,就住在窑洞里。古老的窑洞不知生息过几代人,窑面上的泥皮早已脱落,班驳不齐,炊烟把窑面熏成了铅黑色,好象倒扣的锅底。窑面上长满山中特有的枣树和藤条,一到冬天叶子全掉了,干巴巴、光秃秃的荒芜极了。
奶奶有六十多岁了,头发早已花白,那层层的皱纹下面,闪着一双混沌的眼睛,像许多乡下老奶奶一样,奶奶有双三寸长的小脚,一年四季奶奶总是穿着一件粗布对襟袄。奶奶常带我出门做工、放养、打猪草,偶尔也串串乡邻。我羡慕别人的爸爸,嫉妒别人的妈妈,可奶奶总是说妈妈出外干活了,爸爸也出远门了。
山乡的夜晚幽静得很,近处只能听到蛐蛐的叫声,远处偶尔才能听到几声狗叫。我常常依偎在奶奶的怀抱,望着月亮,数着星星,听着奶奶讲那古老美好地故事.
渐渐地我长大了,我也有了童年的伙伴。我们玩捉迷藏、抓俘虏;上树端鸟窝、下河摸鱼虾。可是,一件小事我惹得奶奶落了泪。
那天下午真热,天上无一丝儿云,太阳烤着大地,大地在颤抖,空气在燃烧。我们只能静静地躺在树荫下。我敢打赌我们都希望有个甜西瓜吃吃。巧极了,不一会儿果然来了个卖瓜的。伙伴们都“嚯”地站起来了。
“我叫我爸买瓜去。”
“我叫我妈去。”一阵风似他们都走了。唯独我静静地躺在树下,用片叶子盖上了眼睛,我怕他们看见我浸满泪水的眼睛。过了片刻,我觉得还是赶快离开为好,当我抬起腿时,伙伴们端着西瓜将我围住了。
“林林,来吃西瓜。”
“我不吃你们的瓜,你们的瓜都是妈妈买的。”我想起了妈妈。
我双手挡开他们跑了。
我跑啊跑,一直跑到村东头一条小河边,任凭泪水在这里尽情流淌。
我哭着、我喊着。
我对高山呼喊,“妈妈你在哪里?”高山不见回音。
我对深谷呼喊,“妈妈你在哪里?”深谷不见回音。
我对天喊,我对地喊;
我对流水喊,我对白云喊。
可那有妈妈的回音呢?
喊着喊着,我隐约看见清澈地河水中映出一个人影,愈来愈清晰,我见一位穿花衣服的妇人向我走来,我惊奇地叫了一声“妈妈”,她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妈妈,是妈妈吗?”
“是妈妈?”
“这下你可回来了?”
“回来了,林林。”妈妈把我抱得更紧了。
“你看妈妈给你买了什么?”
一顶太阳帽、一双凉鞋、一件花衬衫。
我穿着妈妈给我买的衣服,高兴地跳了起来。
“林林,你看还有什么?”
“西瓜,哦,西瓜。”我高兴地口水都流了出来,妈妈忙用手擦我的口水,这一擦不要紧,我醒了,“妈妈。”我失魂地叫着。
“林林,别哭了。”奶奶把我抱在怀中,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老泪裹着我的泪水一起从我的脸上流下来,奶奶用那双颤抖的手抹去我的泪水。
过了很久很久,星星已缀满了天空,月亮也爬上了树梢。我轻轻地摇晃着奶奶的双手,“奶奶,我妈妈是不是跑了?”
“谁说的?”奶奶一惊。
“村里人都这么说。”
“啊!”奶奶把我搂得更紧了。一会儿,奶奶松开我,“林林,站起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奶奶从头到脚把我端详了一番,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哦,林林已成大孩子了。”接着奶奶严肃地说:“林林,你已经不小了,该懂事了,我今天把实话告诉你。”
“你妈妈生下你不到两月就走了,走得很远很远,听说又当了别人的妈妈,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奶奶双手紧握我的双手。“可是,没有妈妈,还有奶奶呢,奶奶会……。”奶奶落泪了。
“奶奶,我再也不要妈妈了。”我用小手轻轻抹去挂在奶奶脸上的泪花。我怕奶奶再伤心,又央求奶奶讲故事,于是,奶奶又讲起我那听惯了的传说,“从前,有个孩子,……”
奶奶很是勤劳,经常有干不完的活。白天养猪又养鸡,晚上又替人纺线、织布。以前,我不明白奶奶为什么干这么多活。偶尔问了隔壁邻居杨大爷,他告诉我,“傻孩子,你奶奶年纪大了,干不了农活,偷偷干这些是为买回生产队的口粮,给你挣个吃嘴钱。”
哦,我明白了,我可怜地奶奶。
就这样,我躺在奶奶怀抱中,一天天长大。
我上学了,每年都要花好多钱。我很是过意不去,有是就拉着奶奶的手说:“奶奶,等我长大了,有了钱,我一定让您吃好穿好。”奶奶总是笑着说:“傻林林,等你长大了,奶奶早死了。”
“不会的,奶奶永远不会死的。”每当此时我总是执拗地说。
带着奶奶辛劳换来的钱,我继续上学。
这一年学校放假,学生评语要家长签意见,还要求必须是爸爸签。我拿着那一张纸沮丧地回家了,饭也不想吃,呆呆地坐在院中间,奶奶几次叫我都不理。这时奶奶走过来轻轻拍了我的肩膀,“林林,又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只是喃喃地问,“奶奶,是不是我爸爸也不回来了?”
“啊!”奶奶一惊。
“会回来的。”奶奶出神地望着天空。
“求求您,告诉我,我已长大了。”
“不,不……。”奶奶咬紧嘴唇。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起来。”我跪在地上,央求着奶奶。
奶奶没法,只好讲了。
那天风大雨也大,你在病中高烧不退,家里又没钱看医生,你爸爸想上山采些药材,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这样了。可觉得这大风、这大雨总有些不祥之兆,也许他去……不,不,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就说:“孩子,别去了吧。”
“不要紧的,妈。”你爸爸临走只留下这一句话,一去就没回来。
“他咋了?”我把奶奶手握得更紧了。
“天下暴雨、路滑,他摔下了悬崖,再也没找见。他走了,他扔下你我走了,我哭啊哭,泪干了,可我不能告诉你啊,孩子,我想不到对一个没娘的孩子,失去爸爸该咋活……”。
奶奶哽咽着说:“现在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要……”
我把手指塞进嘴中不想哭出声来,可那该死的泪水早已哗哗地流淌下来。奶奶见我手指咬出了血,心疼地说:“哭吧,哭出来也许好一些。”
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苍天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昏地啊!你为什么这么绝情?
我哭我死去的爸爸,我怨恨离我而去的妈妈,我可怜抚育我成长的奶奶,我泪干了,声哑了。隐约地我听到:“从前,有个孩子,他从小失去了爸爸、妈妈,……。”原来奶奶在我身旁目光呆滞地喃喃地讲起那古老地传说。
啊!我可怜的奶奶,现在我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讲这个古老的故事,现在我才明白了您的一片苦心。
从那以后,奶奶突然苍老了许多,原来花白的头发全白了,额上皱纹也更深了。但她不论怎样,一定要我好好读书。
就在我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一个小伙伴神秘地告诉我,村里来了个疯子。我不信,他们就带我到村东头看去。果然有一干部模样的人蹲在那棵早已枯死的槐树下面。他穿一件旧中山装(现在才知道),戴一顶毡帽,身体看起来挺结实,只是那双眼睛里透出光是暗淡的。他见我们走来,“咯、咯”笑个不停,伙伴们不敢靠近他,就转身跑了。
然而,对于我这个没有父爱关怀的孩子来说,对父爱的渴望远远大于对他的恐惧,每当他向我招手时,我并不跑,我觉得挨他的打骂也是幸福的。我慢慢地接近他,奇怪地是他并不打我。每当他高兴时,就把我抱在怀中,问长问短。
我再也不觉得孤单了,我有了一个新朋友。
奶奶为我身体全垮了,眼也花了,腰也弯了,半夜常咳不止。学校又要开学了,可我的学费、书本费还没有。奶奶正患重病躺在床上,我再也不忍心上学了。奶奶很是生气,可她也知道没有钱。我安慰她说,您好好养病,我在家里一样学习。
就这样,我失学了。
有一天,我提着笼筐想去打些猪草,路过那棵大槐树时,疯叔叔老远就打招呼让我过去。我不敢过去,我怕泪水打湿他的衣襟,失学对一个少年来说够难受的。
可我还是不由自主走了过去。“林林,怎么没上学?”
“我不上学了。”我装出一脸喜悦。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
“是不是没学费了,走,到我那里取些。”
他伸手就要拉我走。我最怕别人给我什么,一撒手跑了。
晚上,我坐在奶奶身旁干活时,他进家来了。奶奶吓了一跳,“疯子,你来干什么”奶奶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生怕被他抢去。我忙说,“奶奶,叔叔他是好人。”
疯叔叔从怀中掏出许多零钱塞在我手中,转身就走了。奶奶一惊,“这……”我跑出家呼喊着他。
他根本不理,一直先前走去。
这样,我又去上学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奶奶每次做了好吃的,都忘不了叮嘱我给疯叔叔送点。
我和疯叔叔混熟了,他给我讲了好多东西,天呀、地呀、猫呀、狗呀的什么都讲。我常问他为什么到这里来,他只是摆摆手,“你不懂,你不懂。”从来没有说清楚过。
他常对我说,“林林,你太像我那小儿子了。”
“是吗?”每当此时我腼腆地笑了,疯叔叔就流露出少有地笑容。
可疯叔叔越对我好,我越想起了我那死去的爸爸。
一个暴雨倾盆的下午,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寂寞,独自翻过几座山头,去寻找爸爸的足迹。
我走啊走,我只记得奶奶讲过那山下有两孔窑洞,可那窑洞如今在哪里呢?
我找啊找,我只知道爸爸到这里来了,可他的灵魂如今在何处?
走着走着,我走不动了,就靠着一山涯下坐了下来,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等我醒来,风停了,雨住了,天也黑了,我猛然想起了奶奶,我走时没有告诉她,她一定心急了,何况她还有病,我不顾一切地向家跑去。
一进门,屋里景象使我惊呆了。衣服、被子全掉在地上,炕沿也脱落了,地上还有摔碎的碗和碰翻了盆子。可怜地奶奶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上全淋湿了。分明她是从外面爬回来的,她准是为找我才这样的,每当刮风下雨奶奶最担心我。
我失声地哭叫着,摇晃着奶奶的身体。奶奶醒了,挣了挣眼睛。“林林,是你吗?”
“是我,奶奶。”我把奶奶扶上炕。奶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总算回来了,我觉得……”说着又剧烈起来了。
半夜,奶奶的气越来越粗了,到后来便换不上气来。我模糊地听她说:“林林,……林林,快叫你疯叔叔来。”
我忙叫来了疯叔叔。
“……林林,……快跪下,叫,叫一声干爸。”我忙叫了一声干爸,疯叔叔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奶奶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怕……不行了,你要听……听话。”说完又昏了过去。
我和疯叔叔呼唤着她,好久她才苏醒过来。她用那双粗糙的手颤微微地摸着我的头,轻轻地说:“林林,给奶奶讲个故事吧。”
我含着泪水讲起了她常给我讲起的故事:“从前,有个孩子,他从小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他跟奶奶生活在一起,……”讲着讲着,我觉着奶奶的手从我肩上滑了下去。
啊!奶奶过世了。
满头白发的.奶奶把头歪向一边,那双辛苦一辈子的手无力地甩在
胸前,暗淡了一生眼睛到死也未闭上,分明她是望着我而去的。我扑倒在奶奶的身上,双手摇动着她,放声痛哭了。
奶奶呀,奶奶,叫不醒的奶奶,这都是怪我啊,我不该背着你出走,不该……
我哭奶奶,我哭爸爸,哭啊哭,我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疯叔叔把我紧紧抱在怀中。“林林,光哭有什么用呢,还得安葬奶奶呀。”疯叔叔喃喃地说,我点了点头。
疯叔叔和乡亲们帮我安葬了奶奶。面对新堆起的坟堆,我按乡俗把柳棍插上坟堆,把一张大纸压在了坟顶。我把脸紧贴在坟土上,闭上了眼睛,忽然我听到奶奶的声音,“从前,有一个孩子,他从小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我把脸贴得更紧了。
淅沥的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打湿了新堆起的坟堆,打湿了压在坟顶的纸张,阵阵寒风把我从梦中惊醒,我转过身去。身后只有疯叔叔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凭雨水和寒风浸袭,分明他刚擦去了泪水。我失魂地跑过去,抱住他的腿又哭了。
疯叔叔把我扶起,“孩子,人死了就不能再活了,走到我那里去吧,往后我们一起过。”
疯叔叔拖着我离开墓地,我边走边望着后面,多么希望奶奶能从那墓中走出来。
我自然再也不能上学了,因为疯叔叔生活也紧张,他为我把手表也卖了。但我和他生活在一起,并不感到寂寞。我从他那里知道了好多事情。他原是一位在外工作的干部,照他自己的话说,犯了错误。
他还有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儿子,可孩子的妈妈远远地带他走了。疯叔叔其实并不疯。他从此教我学习、教我做人、帮我穿衣、吃饭,他成了我真正的干爸爸。
……
岁月在流失,我长大成人了。善良的乡亲,念我无父无母,国家招工就让我先走了。我留恋我的故乡,我思念我的奶奶、爸爸,我放心不下养我育我的干爸爸,可我还是走了,踏上了一条崭新的生活道路。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也有了妻子儿女。可由于工作忙,又工作在外地,从未回过家乡。我惦念我的故乡,惦念我的干爸,如今我才知道,是家乡闭塞的大山和贫穷落后吓走我的妈妈,我内心已原谅了她;干爸是一位下放干部,现在他该有出头之日了。
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席卷全国的时候,我回到了我的故乡,寻找干爸的足迹。可乡亲们告诉我,他在我走后不到两年就因病去世了。
啊!可怜的干爸,好心的叔叔,你一心装着他人,一心装着未来,可终竟没有看到这明媚地春光。我说过的,等我长大了,一定要给您买块手表,这回我给您带来了。我含着泪水把手表埋在干爸的坟土中,感谢善良地乡亲,他们真懂我的心思,干爸的坟堆就在奶奶的墓旁。
我呼唤着奶奶,呼唤着干爸,向他们深深三鞠躬。
奶奶呀!您听到林林的呼唤吗?
干爸呀!您看到了您的儿子吗?
老天有眼,上帝开恩,我想可以的。
……
呵,爱。多么神秘,多么美妙;多么执著,又多么无私。
我在爱的怀抱中汲乳;
我在爱的摇篮里成长;
我在爱的河流里畅游;
我在爱的秋千上散步。
我被爱亲吻着,我被爱拥抱着,爱把我带入了一个童话般地世界。
……
“从前,有一个孩子,他从小就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他跟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那古老美丽地故事,时常萦绕在我的耳旁,伴随影响了我一生。
清晨,柔和的阳光充溢了整个房间。今天是9月1日,开学了。我慢慢悠悠的走到衣柜前,不情愿的拿起上学期的校服,坐在床边,嫌弃着:”为毛校服是裙子,为毛今天非要穿校服?“这时,妈妈端着早餐,温和的对我说:“好啦,别抱怨了,快换衣服,吃早饭,去上学了!”我用嫌弃的.眼光望了望“躺”在床上的校服,只好无奈的换上了。
我换上后明显这条裙子短了一些,我穿着真不自在,动不动就用手拉一拉裙子。走到校门口,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定睛一瞧,原来是杨紫曦。(她是我的闺蜜哦)我叫上了她,问道:你的裙子也短了,真难过嘛?。“是啊”。。。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哎呦喂,这不是6(3)班的”天后“嘛,今儿怎么穿的这么。”他是6(2)班的捣蛋鬼,邓峰。他身材矮小,瘦的跟个杆子似的,我故意讽到:“小子,身材不错哈!小蛮腰嘛。”他双手叉腰,昂着头,得意到:“那必须的。”“你知道你为啥那么瘦吗?”我指着他,说道,“那是因为你没心没肺,体重当然轻了,哈哈!‘他也不甘示弱,对我吼道;“你以为劳资好惹啊,劳资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你个小女生?’说完,他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我。”哦,是吗,你确定?”我伸出拳头,瞪着他,“要不我们pk一下?”他愣了一会,快速收回手指,做了一个抱拳动作,”天后,绕小的一命吧!“”行吧,本天后暂且饶你一回,帮我那书包“‘谢主隆恩,小的遵命。”这早上宽松不少。
我的心,无处可逃。
漫天风沙中,我被压紧了呼吸。
但我能听见,有个人咳嗽得沉重。
这个人,应该是在地下。
太阳如凝固的血块,模模糊糊地贴打在天上。
这个地方,北边是山,南边也是山。山与山之间有条河,叫渗津河。我在这河里捉过鱼,洗过澡,撒过尿,砸过冰,搭过桥,背人过河,赶鹅下水。
河两边,是长庄稼的土地,有肥沃的也有贫瘠的。过日子的人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祖祖辈辈地在这土地上又抠又踩,直到死后一个个又被埋到这土地里。风沙起时,人们灰头土脸,鼻孔黑,眼圈也黑,一个个像是从土堆里跳出来的猴子。
这是一条铁路的右侧,荒草交错,枝葛盘结。然而这其中孤孤地摆着十几座土坟。在坟群的西边不远,是从铁路下伸探出的涵洞的出口。这出口有时流水,有时没水。挨着这水沟的,便是我奶奶的坟。
不要叫我,不要拉我。
日头沉没,阴森之气沉重。我走过这段铁路,向下看那坟群,并不清晰,却隐约见有人形在蠕动。恐怕,让我的心脏在嗓子眼颤抖。
生命,不见天日的深埋;欲望,执着想念的断绝。不要向我抻出手,向来的贫穷,我一无所有。不要拉我,我还有使命,我不能陪伴。是临死的怨,在喉间凝结;是未完的愿,让活人看见你的`脸。汗水化作森森白气,蒸透我衣裳。我感到寒冷,毛发激立,脊项发凉。
是谁?已经靠我这样近?是谁,在我背后笑?一声长长的叹息,已穿透我胸膛。微婉幽长的哀泣从四面八方撞击我的大脑。我感到旋转,似乎已经有一个无表情的面容固定在我眼前。万物与我,俱在刹那间爆碎,无数的不可描摹的不可触摸的碎片带着异响带着扭曲与拉伸如水如风灌吹入到我头脑中。
跪天拜地。两个鼻孔淌血。我的心好像已被研磨碎了。我看见有个鼻孔淌血的人立在我面前,侧着身子,披头散发。
我哭,我哭不出——惊惧只表现在喉头以下。
泪水,流不出眼——悲伤已经把我带向生命的从来。
血,不能从中指射出,那样她会灰飞烟灭。
望着我的,一对白白的眼珠,是死不瞑目。
家乡人讲有这样一个故事:富人看准一处风水宝地,说是死后埋在那里其后人必有出息。于是富人就叫一穷人去给他挖墓地。这穷人挖,却挖出一股水来,从一手指粗的孔中喷出,穷人情急之下就用手指去堵。堵住了水流,自已的手指却断在了那孔中。然而也就因为这有自已骨肉血气的手指沾了这风水,这穷人后代真有出息了。
奶奶坟的位置紧挨水沟,也是想沾风水给后人带福吧。坟的位置是奶奶生前就选定的。
死人用尸骨的位置向活着的后人作着不死的昭示,而活人却木然着脸孔隐藏了良心以对前辈的指摘为本事。
奶奶穷苦一生,操心劳累。
她的坟被牛踩过。一个雨后,坟的一角出了个洞,露出一角棺材。我和老叔用锹重新把它仔细地掩埋了。
纸钱点燃,烧焦了一片土地,将跪哭人的脸烤痛。姑姑们哭得死去活来,趴在奶奶的坟上不起来,弄得一身子沙土和草屑。
我回家时,奶奶的双腿已不能动。她一个人躺在炕上,想喝水时,屋里没人。她从炕上爬,摔掉在地上,爬到屋外,像牛一样把头探在水桶里喝水,水桶倒了,砸破了她的脸,血,淌满她前襟。没人看见,没人知道。她爬,爬出屋,爬出院子,血,滴撒一路。那时,奶奶已是见人就骂,抓人就打了。见了我,只是哭,摸我的手,摸我的头,只是已经不叫我大孙子,而是叫我小童,而她说其它的话,已经听不清了。
我要写一首什么样的歌,来为你颂德。童年没有快乐,成年没有欢乐,老年又受窘迫。
奶奶的一生,粗茶淡饭,茅屋草舍,劳苦奔波。她生了三男五女。旺盛的生殖力和健康的体魄,伟大母性的庇护。
四姑得病,死去了。大爷得了病,也死去了。爷爷也死去了。姑姑们出嫁了。爸爸成亲后也搬出了奶奶住的院子。只剩奶奶和光棍老叔仍然守在那低矮破旧的三间草房中。
现在那房子可以当作当地的文物了。村中再没有第二个这样的房子:背东朝西,在屋子里不知日出,唯见日落;整个房子石少泥多,便是石头,也有许多只有拳头大小;两扇破木门,都快要枯栏得碎掉了,无论如何不能挡风遮雨;房顶上铺盖的是厚厚的茅草,被麻雀筑了许多的巢;屋地极不平坦,在正中间鼓出个包来,和坟相仿。
满头白发,盘腿端坐,言论滔滔。奶奶的记忆力非常之好,叙事绘声绘色,分析事理异常清晰,村中许多人都愿听奶奶说话。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奶奶,八十多岁,虽不服老,然而终是命归黄土,遗愿空留:老叔三十多岁,光棍一条,留下个孩子好像不太聪明;爸爸贫穷;我未成亲;姑姑们不争气,都不怎么富裕;自已到死也没离开这三间小草房。
房子真是太老旧了,似乎有邪物生。奶奶病时十指笔直不曲,双眼恨恨放光,三颗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奶奶说话完全以另一个人的口气和语调,说什么许了愿未还,要讨什么债,奶奶一直说她自已在阴间剁菜喂鸡。她逼着爸爸老叔姑姑们在屋里大烧纸钱,搞得乌烟瘴气。为了避邪,家人弄来了朱砂,墨斗,黑驴蹄子等物,然而,一切无济于事。
大夫来看奶奶的病,说奶奶没病,就是年纪太大了。
奶奶不让掀门帘子,说有个鬼在那里等着她,只要是别人一掀门帘子,那个鬼就会借机进来,把她抓走。
奶奶又让把烟囱罩住,把灶口堵上。她说,她的魂会从灶口进去,从烟囱口跑掉。有一个鬼魂正在烟囱口苦苦地等着她,一定要把所有出口全封住,不然的话,她随时会走。
叫我,叫我,奶奶说,你们不叫我,鬼魂就会叫我,他一叫我,我就会死去。于是大家一起叫她,她微笑着答应。
晚上,即便开着灯,还是让人感到阴森森毛耸耸的。姑姑们不敢挨着奶奶睡,我就挨着她。夜里,所有人都做梦,梦见饿鬼来讨要。
饿鬼三千万,一个骷髅征战。所有的鬼魂冤屈不散,饥饿讨要的念头扩展。无数双手伸向一个可怜的老太太。
奶奶一辈子烧香拜^***,每到过年过节是免不了要烧三柱香的,然后是虔诚地作揖祷告。然而,如今受了她香火的家伙们忘恩负义,贪婪恶欲要将她撕噬。
我小时候,她领我磕头:保家仙磕仨头,灶王爷磕仨头,天地爷磕仨头。我的头落地有声,奶奶笑眯眯地地看着我,满怀慈善。
欠,所有的恶鬼神仙,都欠你三百条血命。病,奶奶最后一口气不能尽咽。临死的气结不灭,在深夜里从坟中冲出到高空,分化出冤身无数。
奶奶死时,家人没有通知在学校念书的我。当我回家时,我只见到一个坟。
焚,火浪海般汹涌。奶奶不能上天她只能沉入地狱,剁菜喂鸡,永无尽期。
长跪,破碎的心,吐不出来让她查看。
晚风,拂得墓间的草茎飒飒作响。轰隆的火车,唤不醒沉睡的先辈。
抱恨成眠,合不上眼,断不了念。
奶奶,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你的小童,虔诚作揖,卖力磕头,落地有声。
奶奶生于20世纪初,三寸金莲似的一双小脚是哪个时代的女人的鲜明特征。
想起奶奶的那双小脚,我就诅咒那愚昧万恶的封建社会,在中国漫长的封建帝王社会里,妇女是没有丝毫社会地位的.据传妇女裹脚始于唐朝.南唐后主李煜,这位儒弱无能的皇帝,复国无望,成天在那儿“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成天与妃子宫女混在一起,等着灭亡的到来.宫中妃子,争相向皇帝献媚.其中有一位妃子,别出心裁地把自已的脚用布缠起来,缠得很紧,一双脚看上去似三寸金莲,走起路来一摇三摆,因为疼痛,又紧皱双眉,见了皇帝,又相勉强笑一笑,那李煜见了,真是又疼又怜,于是就特别地宠爱这位妃子,后来竟让她当了皇后.这事一出来,宫中所有的女子,全都学着她的样,也裹起小脚来.后来,凡寻找民间美女,均要看脚是不是小的.这样就造成了当时一种时尚,凡大脚女人就是难看的妇人.全国的女子,不得不也全裹起小脚来.因一个昏庸皇帝的喜好,引领了数千年审美观念的畸形变革.也折射出男权社会的疯狂与野蛮.
仔细想来裹脚是十分愚昧和残忍的,把一双美丽的大脚生拉硬拽地揉捏成米棕状,四个脚指头被硬生生折叠一百八十度压在脚底板下,长期的挤压四个脚指深深地扣进肉里,磨出厚厚的老茧.脚背高高隆起,致使严重畸形.不能象正常人人一样,走起路来象木偶,一摇三摆,没有缓冲,没有弹性,没有安全感.
记得小时侯看到奶奶那双异样的小脚,我就很天真地问奶奶:你干吗要把脚裹成那样,难道不疼吗.奶奶说:“那时候的女孩子一到七、八岁左右父母就逼着裹脚,女孩要是一双大脚那是非常丑的,是走不出家门的,以前谁家找媳妇,先看是不是小脚,脚越小越美丽.裹脚非常痛苦,要持续几年不能正常走路,疼的很.”“小脚一双,眼泪一缸”。
小时候我偎在奶奶的脚头睡觉,总喜欢用一双好奇的目光欣赏奶奶的那一双“残疾”小脚。奶奶十分珍爱她那一双小脚,整天用一块长长的布条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无论是寒冬还是炎夏都是如此。尤其是到了夏天,脚被厚厚的布一层一层裹将起来,一天下来那种味道是可想而知的,脚要受多大的委屈也是不言自明的。人们用来形容某人的文章长且空乏无物,“像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比喻十分贴切。我曾不解地问奶奶,“你干嘛要吧脚裹的那么严,起床后裹,睡觉前还要裹,就不嫌麻烦吗?”奶奶是旧社会过来的人,受过去的传统礼教熏陶,思想十分保守,封建意识强,她说“过去女人的脚是不能被男人看见的,如果被男人看见那是十分不雅的,要羞死人的,所以就要用布裹起来。”后来我才理解到奶奶天天裹脚,不仅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传统的观念使然。随着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发展,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奶奶才彻底把裹脚布扔掉换上袜子,奶奶的那双脚也才得以重见天日,获得彻底解放。
然而,就是奶奶这双孱弱的小脚,承载着我家的命运与希望,艰难地跋涉了一个世纪,淌过贫困,涉过艰难,踏过疾劳,越过歧视,迈过屈辱。
早在父亲孩提时代爷爷就抛下奶奶和父亲撒手人寰了,奶奶信守从一而终的古训,带着父亲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奶奶坚守一个信念,一定要把父亲养大为爷爷续香火,这样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丈夫。就是这样一个朴素而原始的理想信念支撑她在人生的渊谷里攀爬,无论前面是怎样的沟壑险隘,荆棘沼泽她都不言放弃。在封建势利的旧社会,一对贫弱交加的孤儿寡母是没有人看得起的,周围尽是白眼、鄙视、欺辱。奶奶生性要强,她那骨子里永不服输的坚强品格在世俗的刺激下得到彻底迸发。奶奶教导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无论到任何时候,别人可以看不起你,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只要自己内心足够强大,别人是击不垮你的。父亲幼年多病体弱不堪,在七、八岁时患一种过去叫“长石”现在叫肝炎的病,骨瘦如柴,肚子大的像孕妇,用奶奶的话来说“你爸是从死人堆里拣来的”。奶奶踩着一双小脚背着父亲深一脚浅一脚,高一脚低一脚地四处求医,求神拜佛,其间不知遇到多少艰辛与屈辱,后来在我稍大一点时,奶奶每当忆起这段往事时,不胜辛酸地说“我的眼泪都是那时哭干的”。也许是奶奶的执着与坚强感动了上帝,后来遇到了一个好心人,家境富余,在当地是个大户人家,他认我父亲做了干儿子,在他的接济下奶奶始终没有放弃给父亲看病,终于苍天有眼,奇迹发生了,父亲的病居然好了,父亲的病愈对奶奶来说意味着生活的风帆重又扬起,黑暗的岁月闪现光明。我家这盏频于熄灭的灯重又燃起新的希望。
在我的记忆里,奶奶从来没有向命运低过头,她是个无比睿智、乐观、坚强的人,不管生活中遇到怎样的风浪与挫折,一双小脚在强大的内心的指挥和引领下,始终沿着自己的追求和信念顽强自信地行进在人生的风景线上,步伐是那样的坚定而自信,甚或是悲壮而自豪。在近一个世纪的操劳里,使我家从苦难的深渊走向繁盛之路。
后来在我工作后的多年里,每次回家看她,给她洗脚剪指甲,脑海里就会浮现抹不去的历史剪影:
在去集市的路上,奶奶挑着一担从自家树上裁摘下来的柿子,机悈而吃力地走着。
在我家门前的沟坎河畔,奶奶拿着镰刀在靳棘丛中收割杂草。
在菜园里,奶奶弯腰曲附身打理青菜果疏。
在漆黑的夜晚,奶奶抱着染病的爱孙艰难地行进在求医的路上。
在大雪封门的严冬,奶奶踩着没漆的积雪去柴垛捡柴。
在尼泞的乡村小路上,奶奶冲破雨帘在茫茫旷野寻找丢失的鸡鸭。
抚摸着奶奶的小脚,感激与心疼的泪水就不自觉地流淌。是奶奶的这双小脚载着我家踏破千辛万苦,穿越漫长的苦难邃道,到达今天的幸福此岸。
奶奶到了晚年,看着满堂儿孙,脸上总是洋溢着骄傲与自豪,甜蜜与满足。
谢谢奶奶,谢谢奶奶那双美丽的小脚。
牛坟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样子,如果不是当时父亲决定把老黄牛埋葬在地头的那棵刺槐下,多年后,也许连我都忆不起来那就是一座很平的牛坟,那里躺着的是耕耘了十五六年的老黄牛。
记得生产承包责任制开始后没多久,我们原来的一个大队,分成了三个村民小组,分别为西一组,西二组,西三组,生产队里的生产农具,粮食,牲口等也都一一细分,经过抓阄,当时已经七八岁的老黄牛,被分给了我们家。那个时候,我们这个大家几乎是伴随着大队分队,和爷爷、父亲的几个兄弟各自分开,老大,老二,老三都有了自己的家,老四和老五未婚就和爷爷一起,所以那次分队,每家也就自然分到了生产队里属于自己那一份。爷爷分了个老马,二叔,三叔,都同时分到了一间老仓库的所有权。爷爷就在窑洞的最里面搞了个马厩,而我们家,则在厨房的南边盖起了一间牛圈,低矮,但养牛足够了。父亲用水泥预筑了个牛槽,然后用土坯磊到大约一米高,好让牛可以不用低头就能吃到料草。然后又买了铡草用的铡刀,把麦子秸秆铡成三四公分长的一段一段,每次总要铡够两三个星期的量,堆在牛圈里堆草料的地方,这样,所有工序完成,总算开始养牛了。
那时候,在农村养牛不像现在,现在养牛几乎都是养肉牛或奶牛,那时,养牛是为了劳动,牛是一个主要劳动力。生产承包责任制后,原来大队里的东方红拖拉机几乎一夜之间消失在农田里,因为原来适合机械化耕作的连片的大田都被一一分割给每户村民,大地几乎全部变成了几米宽的小田,无法进行机械化生产,所以耕地就成了牛或者马、骡子的事。再一个,我们那个地方虽说地势稍底,但仍有着黄土高原的丘陵特征,沟沟坎坎,坡坡塄塄多,没有牲口根本不行。干活时拉的架子车,空车还好,要是拉了东西,就很吃力,需要两三个人在后面不停地推,每次下来都会气喘吁吁。如果有了老黄牛,那就不一样了,牛可以拉着车,人只要扶着辕头就可以了。所以有了老黄牛,我们家每年忙夏收秋收时轻松了许多。
七八岁的老黄牛,在牛里面已经算是年龄偏大了,她已经不像那些两三岁的牛了,走路明显速度变慢,就像老了的人一样。但是父亲对其还是很上心,每次铡草,就尽量铡得细一点,平时还要割些青草拌在干的麦子秸秆里面,再撒上包谷细料,对老黄牛来说,已经是上等佳肴了。这样饲养下来,一两个月后,老黄牛开始膘肥体壮,身上的毛也有了光泽,变得柔顺了许多,有时候不知是牛感动还是怎么的,我总觉得老黄牛经常会流下感动的泪水。其实养牛是件很辛苦的事,夜里喂饱了牛,到凌晨还要继续喂两三槽料,没事做的时候,牛不可以白天也呆在黑乎乎的`牛棚里,早上总要把她牵出来,栓在院子外面专门为牛填好的粪堆上,牛每天拉的屎、撒的尿包括牛圈里夜里产生的,都会在天快黑时,把牛牵回牛棚后抹平,然后覆盖上黄土。第二天,牛在上面不停地踩踏,时间长了,就一层一层板结,加之有时来点雨水,那些板结的牛粪就发酵,变成最好的农家肥,每年总归会肥好两料庄稼。
记得小时候,只要是放学或者星期天做完功课没事的时候,我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去给牛割草,老黄牛槽口宽,几乎是什么样的草都吃,所以也没怎么为难我,每天我会一边玩一边割好一背篓野草。其实,野草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割好的,那个时候,人们特别重视种地,地是人们唯一的希望,所以自从下种,地里就被搞得除了麦苗和玉米苗,其他的杂草几乎没有,当时的人几乎没有外出打工的条件,整天没事就在地里抛,所以地里长草的地方真不多。加之养牛的人,村里也有好多,每天割草的人就多,但我总有我的发现,我的办法,我找河边水草丰茂的地方,有时会趟河去异乡割草,我们村的河对面的南坡就属于另外一个乡了,那个地方的人,养牛的几乎没有,因为他们的地都在平原处,所以总能在那个地盘上找到许多草。经常那样割草,有时候也会烦,不想割,就会偷懒,偷懒的时候就不再背着小背篓,而是用大竹笼来装草,草装满了就可以玩或者回家了。毕竟,那个竹笼里的草也就背篓一半的量,但每次总能糊弄过去。如果哪天空闲,没去割草或者连一竹笼都没割满,那是肯定要挨父亲训斥的,训我懒,所以老黄牛的草有时会成为我的心病,老黄牛也给我招来了许多无辜的训斥和麻烦。其实我知道,老黄牛吃青草的时候不光吃的香,长膘,而且可以少拌许多包谷料,这样一年四季下来,会节省不少粮食,也许父亲心疼的是这个。每天背着大几十斤,有时要百十斤的一背篓青草,也渐渐锻炼了我背负的能力和臂力。开始的时候,装满一背篓的青草,我愣是起不了身,需要把背篓放在几十公分高的土台上,装好草再背,这样就不用起身了,回家的路上背得累了,就再找个土台放下来歇歇,每次到家总是累的气喘吁吁。后来时间长了,我练出了一身力气,一手抓着背篓o,一只脚垫在背篓底,喊一声起,就会将百十斤的背篓甩起,然后迅速把肩膀穿在两个o上,可以称得上叫耍背篓了,有时会成为小伙伴之间玩的乐趣。
老黄牛每年夏收后耕一茬地,也就是种上玉米或谷子,然后会在三伏之前将没种的旱地再耕翻一次,这样就能把地里的杂草晒死后深埋,也能为薄地提供一些肥料。然后就是秋种,老黄牛拉着犁头,父亲按着犁扶手,一层压一层地撒上麦种子和肥料。一般是早上天还未亮就出发,一亩地大概三个小时左右耕完。我的任务是拿着一把锄头,跟着犁跑,敲打着地里的大土块,地耕完的时候,我也把那些大的土块基本上给敲打完了,然后父亲会喊我站在篱笆上,让老黄牛拉着,把地平平整整的抹一边,这样为了保墒,减少土层里大量水分的蒸发。而父亲选择我站在上面让牛拉,多半是那时的我体重轻,老牛拉着能轻松一点,又能把地抹得平整。这样老黄牛一年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时间,老黄牛就整天吃六槽草,白天三槽,夜里三槽。要是大忙天耕地的话,夜里要喂五槽料草,包谷料也会加的多,是平时一倍的量,要想牛耕地有劲,就得多加料。要是牛吃不好,地耕到中途就明显很吃力,有时种地的时候,还会带上夜里母亲做好的豆饼,跑两个趟子给牛喂一些豆饼,牛吃了大力,享受的待遇让人都羡慕。
老黄牛在来我家的第二年,由于干活比以前生产队时少了许多,养足了精气神,以前听说有两三年都没寻犊了,那年奇怪的开始寻犊,后来父亲牵着老黄牛去了兽医站,一个月后,经查老黄牛怀上了。这对我们这个家来说就是个天大的喜事,那时候生一个牛犊,养个几个月,就能卖好多钱,父母亲自然笑得合不拢嘴。而我没有体会到高兴,我体会到的是几乎不停地给老黄牛割草,这样她才能更好的加强营养,生出一个健壮的牛犊。牛和人一样,也是十月怀胎,这样老黄牛在第二年夏收前快两个月的时候产下了牛犊子,调理、歇了将近两个月后又开始拉起了木犁。每次到田间地头,总能看见小牛老是跟着妈妈,欢快地在田野里狂奔着,一会儿又回来吃吃奶。那时候的老黄牛,一般是少不了豆饼的,因为她那个宝贝的牛仔。在牛仔长到将近半岁时,已经长的差不多要赶上老黄牛了,父亲给它做了牛鼻圈,开始把它和老黄牛栓在同一个槽上。后来舅舅看上了小牛,就卖给了他家。当然,钱还是比市场行情要少一点。老黄牛为我们家带来了第一笔意想不到的财富收获。后来的三年,老黄牛先后又生产了两个牛犊,也都模样好看,长的大样,先后被人买走。每次牛犊被卖掉,老黄牛总会流下好多眼泪。没办法,事实只能是那样,我家不需要,养不起更多的牛,也不会养更多的牛。如果那样,我就惨了,别上学了,做个养牛娃算了。
卖了三个牛犊,几年后,经济慢慢搞活,渐渐好转,父亲也调到较远的学校,我也跟随着去上学,母亲一人在家,忙不过来,也没人继续割青草,老黄牛的体质迅速下降,最后生病,其实也是到了老黄牛寿终正寝的年龄了。父亲请来了兽医,医治了好多天也无济于事,在一个凌晨,老黄牛终于走了。父母亲都很伤心,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依靠,失去了一份劳力,失去了一份财产,老黄牛在我家寿终正寝是一种必然,老黄牛对我们家的贡献太大了,在来我们家七八年时间里,任劳任怨,尽力地耕完了一茬又一茬的地,她的牛粪肥沃了我们家所有的田地,更为我们家带来了三个牛犊的收入,改善了我们家本来拮据的生活状况,可以说,老黄牛的贡献是巨大的,是无与伦比的。对于老黄牛去世后的处理,村里收猪的一听说,立马赶到我家,说给个四五百元卖给他,最终父亲没有同意,而是天黑后,带领我们把老黄牛装上车,拉到我们家的地头,在那棵槐树下挖了个大坑,把老黄牛安安稳稳的埋葬了,当时埋葬的地方拢起的土比其他地方高一点,可能时间长了后,老黄牛的身体腐烂甚至只剩骨架,上面的土层也就下沉,加之后来每次拖拉机耕地播种,那个地方早已被填平,如今没有一点痕迹了,只有那棵刺槐现在长的生机勃勃,已经比原来粗了好多,几倍都不止。牛坟已经变成平地,难怪今天看不到了,如果不是这棵茂盛的刺槐,我恐怕再也不会想起那个老黄牛,曾经让我怨悔,让我们一家人乐着的老黄牛。
《思想自由史》对于他开章那几句话已经很有些怀疑,他说思想总是自由的,所以我们普通所谓思想自由实在是指言论自由。其实思想何曾自由呢!天下个个人都有许多念头是自己不许自己去想的,我的不敢想你也是如此。然而,“不想你”也是罪过,对于自己的罪过。叫我自己不想你,去拿别的东西来敷衍自己的方寸,那真是等于命令自己将心儿从身里抓出,掷到垃圾堆中。所以为着面面俱圆起见,我只好什么也不想,让世上事物的浮光掠影随便出入我的灵台,我的心就这么毫不自动地凄冷地呆着。失掉了生活力的心怎能够弄出幻梦呢,因此我夜夜都尝了死的意味,过个未寿终先入土的生活,那是爱伦坡所喜欢的题材,那个有人说死在街头的爱伦坡呀!那脸容是悲剧的结晶的爱伦坡呀!
可是,我心里却也不是空无一物,里面有一座小坟。“小影心头葬”,你的影子已深埋在我心里的隐处了。上面当然也盖一座石坟,两旁的石头照例刻上“春秋多佳日,山水有清音”这付对联,坟上免不了栽几棵松柏。这是我现在的“心境”,的的'确确的心境,并不是境由心造的。负上莫明其妙的重担,拖个微弱的身躯,蹒珊地在这沙漠上走着,这是世人共同的状态;但是心里还有一座石坟镇压得血脉不流,这可是我的专利。天天过坟墓中人的生活,心里却又有一座坟墓,正如广东人雕的象牙球,球里有球,多么玲珑呀!吾友沉海说过:“诉自己的悲哀,求人们给以同情,是等于叫花子露出胸前的创伤,请过路人施舍。”旨哉斯言!但是我对于我心里这个新家颇有沾沾自喜的意思,认为这是我生命换来的艺术品,所以像co1eridge(柯勒律治,英国诗人)诗里的古舟子那样牵着过路人,硬对他们说自己凄苦的心曲,甚至于不管他们是赴结婚喜宴的客人。
石坟上松柏的阴森影子遮住我一切年少的心情,“春秋多佳日,山水有清音”,这二句诗冷嘲地守在那儿。十年前第一次到乡下扫墓,见到这两句对于死人嘲侃的话,我模糊地感到后死者对于泉下同胞的残酷。自然是这么可爱,人生是这么好玩,良辰美景,红袖青衫,枕石漱流,逍遥山水,这哪里是安慰那不能动弹的骷髅的话,简直是无缘无故的侮辱。现在我这座小坟上撒但刻了这十个字,那是十朵有尖刺的蔷薇,这般娇艳,这般该毒地刺人。所以我觉得这一座坟是很美的,因为天下美的东西都是使人们看着心酸的。
我没有那种欣欢的情绪,去“长歌当哭”,更不会轻盈地捧着含些朝露的花儿自觉忧愁得很动人怜爱地由人群走向坟前,我也用不着拿扇子去扇干那湿土,当然也不是一个背个铁锄,想去偷坟的解剖学教授,我只是一个默默无言的守坟苍头而已。
奶奶姓唐,讳名开嫦。这个名字在湖南南方的旧中国里普通得像山上随处可见小花,自开自败,凋谢零落在山野的寂静里。只因一位亲友的家中老人几天前也老去,在酒席中识得一位慈祥的嬷嬷,说有位儿时的姑姑跟主家老去的女姥姥同名同姓,嫁去山寨窝一户叫铁锁的家中,再生第五个娃时,月子里染了风寒不幸去世。因她所描述的正是我的奶奶,赶忙应了自己正是她那位儿时姑姑的奶奶的孙子,正是她的后人。想起奶奶的身世的不幸,不争气的眼泪就流出来增添了哀伤的气氛,而这些淡淡的哀伤的气氛,在冬日的寒冷的火炉边,在食丧酒的主题中,总应是相宜的,也算是应景的举动。但这位慈祥的女性的长辈,却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奶奶的生世,捐了许多无辜同情的泪水,两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因为有位消失在时空里飘渺的奶奶而一下子有了很多话,眼泪,和心中涌起许多柔软的,潮湿的,美好的情感,马上变得亲近起来。而这一切显得不可思议的巧合和水到渠成的自然。
一,洞房花烛。
奶奶嫁过来的时候,婚礼肯定很热闹,因为几代单传的曾祖父,为这一天等了二十年,因为是独子,家中殷实的他硬是把个儿子当衙内来养。也指望娶得一门好媳妇,让老天开开眼,一起帮帮忙让儿子从吃喝嫖赌中出来缓缓神,从恶梦里苏醒过来晒晒午后的太阳。让老俩口喘一喘几口均匀的气。可是行娘子下轿时,新郎官却不见了,家里派出去打听的`人又得知去了赌场。众亲友在后酒席散去,天也渐渐落黑,洞房里响起新娘子凄切的哭声。曾祖父只得和下人亲自去唤,当时爷爷赌得正红眼,不管不顾,回应道:“入什么洞房,不打紧,实在要入,你替我入……”说罢转身对其他人赌钱的人说:“来,来,来,押大赔大,押小陪小,开了喔。”。这句话,成了一个赌徒的名言,也成了家乡几代人拿来育儿的反面素材。我不知道在封建社会的旧中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妇女地位何其低下,更何况摊上这样一位没有责任心的男人,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了。
二,月子里染风寒。
在生了三子一女的又一个男孩后的43天,大约是在公历1952年咋暖还寒的春天,奶奶因为在月子里起来舂米出了透汗,伤了元神,染了风寒而一病不起。在五个孩子无数期望中和无数的哀怨里,奶奶听见那些讨吃的小鸡叫得凄切,怕是扰得自己不好上路,用微弱声音暗示吩咐大点懂事的小孩喂一下鸡,听见了鸡幸福的吃食声,头朝右稍稍外斜一摆动,眼朝房子角落里死死地瞧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没有闭上的人走得心不甘啦,或许是放不下那些觅食的小鸡,偶或是自己身上散落下似小鸡般的小孩会像那些鸡一样鸣叫着内心的一些牵挂。大的十四岁,小的不足两个月,不久也夭折。父亲排名第三,年仅六岁。脚下有一女,约两三岁,在奶奶发丧后,接送别人家抚养。
三,无墓无碑无像片。
自打记事起,每年清明节回老家扫墓,就没有奶奶的墓,爷爷在七十四去世时,一家人从天南海北赶回来奔丧。父亲和他的三兄妹企图在那些树底下和低矮无主的坟包里找出当年母亲的坟包,来寄托表达一些哀思,近半个世纪的昔日,很多村民到处取土烧砖,终因多年没有在坟堆上添土被岁月的风雨洗平,而记忆里不曾有凭空生出许多旧坟不确定而放弃。
奶奶的孩子除了一个夭折外,均已长大成人,那些子孙中有的走上了领导岗位,有的成了人民教师,有的成了工人,有的成了先富起来的新时代弄潮儿,在家务农的也是儿孙满堂。没有一个像爷爷那样不成器,成为窝囊废样的人,如果奶奶泉下有知,是否会释怀,慈祥地露出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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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住进我位于城市中心的小区房,本来应该开心和有充分的时间颐养天年,但是她却不厌其烦地叨唠:“你四大妈花了一万多元立起了生基碑……”
每一次母亲叨念这事,我都要穷尽所有的见解开导母亲很长时间,从唯物主义者的角度剖析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例举帝王的归宿并告诉母亲人生的价值所在,我希望母亲能真正快乐地生活着!然而,母亲面对我的说辞虽无法反驳,却每每唉声叹气,并隔三差五重复叨念:“你四大妈花了一万多元立起了生基碑……”以示对我之观念的抗议和不满。
我明白母亲的心思,但我始终坚持认为孝顺老人应当是重生而非重死,徒劳地把有限的精力和稀微的钱财花在立生基碑这样的事项上,能尽哪门孝,光哪样宗,耀哪门祖?可气,可悲,可叹!
生基碑,俗称“活人坟”。在家乡的山梁和陡坡上,近年来鳞次栉比立起了一批雕梁画栋,占地面积不小的石条砌“活人坟”。
之所以把生基碑称为“活人坟”,是其相对死人坟茔而有别。当下,乡里的一些农民工兄弟外出务工挣到了一摞摞钞票,除了回乡大兴土木修房建屋和娶亲嫁女外,给中年以上的人立生基碑一时间成为乡野时尚,大有以生基碑规模气派来横量儿女是否有出息和是否孝顺?于是乎,有钱的.哥呀姐呀的都争相着给并不算年迈的父母立生基碑,用以光耀门庭和显示孝道。
诚然,立生基碑亦不是一地一方的专利,更不是像城里人偷偷摸摸的搞土葬那样深更半夜草草了事。任何一家从开始动此念头到生基碑耀武扬威地拔地而起,都少不了大操大办,聚敛钱财,穷人听说谁家立生基碑就愁肠百结,富裕人家却借此张扬财富。渐渐地,困难的人家伴着一座座生基碑的立起而越发经济困难,但为了脸面却不得不在随礼的账簿上落下户主的姓名,或借或贷凑足随礼的份子钱。
四大妈正是在这种超常规的乡风唆使之下,动起了立生基碑的念头。
在我看来,四大妈是最不适合做这事的人,原因很简单,十几年来一身衣服穿遍春夏秋冬,加之儿孙之苦,一个农村中老年妇女早已被岁月磨成了一部锈迹遍体的机器,乡邻都为之哀叹和恻隐。
然而,四大妈的决定是果断的,她从米糠堆里翻出多年的存款,勉强凑足立一座中小规模生基碑的钱,她不敢与那些“土豪”人家相比,她争的其实就是一份体面。
四大妈从开使张罗立生基碑那天起,人前就精神培增,然而每当夜晚帮忙的人散尽,自己把宴请人客的锅碗收拾妥当后,人就像散了架的的一幅破犁铧,倒在那张满是窟窿的旧竹椅上不想动,有几次疲倦得在那张旧竹椅上睡到下半夜方才醒来。
经过两个多月的劳苦,四大妈的生基碑终于在一座荒坡上立了起来。乡里乡邻按照惯例随了礼,燃放了鞭炮,四大妈接了礼请了客。
远处,凋零的白杨树上几只乌鸦“呱、呱、呱”叫个没完没了――。
回忆起我的奶奶,奶奶至今已经离开我们好多年了。在我清晰的记忆里,我总是难以忘记奶奶生前和我们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记得在我十多岁以前的时候,我一直是跟着奶奶一块生活的。从我懂事的时候起,她就已进入花甲之年。奶奶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她高高的个子,硬朗的身体,平时穿着朴素、干净,头发已有些稀疏、花白,总是梳在脑后,用一种丝线制成的小圆网罩起来。
奶奶生前是一个勤劳的人。她为了她的儿女及孙子、孙女们,整整操劳了一辈子,就像一颗燃烧的蜡烛一样,直到燃尽了她生命的最后一滴泪。
奶奶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在过去的战争年代,据说,我的爷爷为了抗日、打鬼子,去参军了。爷爷走后,家里的大事小情,全都落到奶奶一个人肩上。在缺吃少穿的旧社会,奶奶为了全家人的生计,她曾带着儿女们逃过荒、要过饭。是她经历了种种的生活困境,才把我的姑姑、父亲、还有两个叔叔拉扯成人。然后,又是她帮着子女们成家立业,使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
当忙完子女们的事,按说奶奶也到了该安度晚年的时候,可就在我十一岁那年,因为我的母亲改嫁了,撇下我和三个妹妹,都一起跟着父亲生活。那年,我最小的妹妹才仅有五岁,正是需要人照管的时候。于是,抚养我们成长的担子,便又自然而然的落在奶奶和父亲的肩上。
那个时候,正是八十年代初叶,我们这的农村刚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虽然农民的劳动生产力得到了解放,但大家的经济来源还不多,谁家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富裕。记得那时我的家里就特别的穷,从儿时到渐渐长大成人,我们兄妹四个,似乎仅在过年的时候,每人才会得到一身的确良做的新衣服。那时一身衣服要整整穿上一年,这又怎么能穿得下来呢。为了让我们在平时穿得像样些,奶奶没少为我们缝缝补补。虽然她不是我们的母亲,却早已胜过了我们的母亲。
在那些年里,最让我记忆犹新的,就是冬天来临之际。因为我们兄妹众多,父亲又时常没钱给我们买棉鞋。一到了十冬腊月,我们的小脚经常被冻得紫紫的。奶奶见了,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为了让我们少挨些冻,她先是找出好多碎布片,然后就一针一线的缝起来,做成好多双厚厚的袜底,那袜底多少有些和鞋垫差不多一样。当袜底做好了之后,又不知奶奶从哪找来一些别人穿的不能再穿的旧袜子,她先是把那些旧袜子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再把它们缝在已经做好的袜底上。这样,一双既保暖又结实的袜子就做成了。那些做好了的袜子,有的是一双的,有的不是一双的,只是大小差不多,而硬被凑成了一双。所以,每到了冬天,在我们的一双脚上,有时要常常穿着两种不同颜色的袜子,好在我们穿着有些长的棉裤,已完全覆盖了脚面,那种不同颜色的袜子是很少被别人看到的。
翻开儿时的记忆,我已无法记清,奶奶生前曾为我们做过多少双那样的袜子,让我们穿在脚上,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天。后来,随着对那种袜子的印象越来越深,我们便给它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它‘大补底袜’。‘大补底袜’有两个明显的.优点,一是保暖二是结实。在那厚厚的‘大补底袜’的袜底上,奶奶缝满了一行行形如小楷的针脚。那密密的针脚,有正如一行行秘密的字体,它不仅记录了我们的成长,同时,也写满了奶奶对我们最无私的疼爱。
以上这些,也只是奶奶平日里关心我们成长的点点滴滴。当我们每次想起在那既没娘疼也没娘管的日子里,奶奶为我们付出的又何止是这些呢。她为了我们的成长,几乎是操碎了心,受尽了累。白天她要牵挂着我们吃穿,夜里她要惦记着我们睡觉。在我们儿时的记忆里,我总是觉得,我们能渐渐的长大成人,时刻与奶奶的处处关心都是分不开的。
在我几多的经历中,最让我值得感激的,还是奶奶对我识字上的关怀和支持。虽然奶奶不识字,但她却从来不反对我识字。在这一点上,她要胜过我的父亲。父亲是个没文化的人,他自己没文化,还向来反对别人学文化。他经常对我们说,念书是没有用的,既不能顶饭吃也不能当衣穿。因此,自从我的母亲改嫁后,他就让我辍学务农了。那时,我才勉强念完小学一年级。在辍学后,我总是很羡慕那些能到学校去读书的孩子,既然自己不能到学校去上学,又何不自学识字呢。在我的脑海里有了这样的想法以后,白天我要跟着父亲下地干活,到了晚上,我常常是一学就是大半宿。那时到了晚上,我们家里还点着煤油灯。常常是父亲买来一斤灯油,用不了几个晚上就被我熬干了。至此也常常会引起他的勃然大怒,他常会因为我晚上多熬了点灯油,不知多少次责骂我,骂我是败家子,不会过日子。
让我记忆最深的,是我又一次借了小伙伴的书,拿回家里去看。晚上我趴在炕上,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这回我可闯下了天大的祸。父亲在外串门回家后,他见我点着灯睡觉,顿时咬着牙对我大骂不止,还愤怒的把我借来的书扔进尿桶里。自从那次以后,我再也不敢待在自家的屋里看书了,因为我害怕看到父亲发怒的样子。后来,为了躲避父亲的愤怒和责骂,一到了晚上,我就只好躲到奶奶的屋里去,去熬着奶奶的灯油看书、认字。这样一直持续了几年,直到我长大成人。
奶奶是一位非常和蔼的老人,她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常常记得在那一年又一年的日子里,每到了晚上,我就会伴着奶奶屋里的那盏油灯,快乐地做着自己爱做的事。奶奶上了岁数,每当劳累了一天,他常常习惯盘着腿,坐在炕上,用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我学习,似关怀,又像是期待。不管我为了学习,给她带来了怎样的困难,她从来也没有对我说过什么。
其实在那些年里,我又何尝不知,奶奶的生活一直过得很苦。她平时仅靠养着几只鸡下蛋,来换取些零花,以此维持着自己的生活。尽量不给子女们增加负担。而在那艰苦的岁月里,有时我觉得自己也确实有点不懂事,我为了识几个字,只顾自己想着买纸、买笔,甚至有时还会想着买几本书,却很少去想到奶奶生活中的难处。不知那些买纸、买笔和买书的钱,又会让奶奶积攒多少个时日。不过,奶奶对于我的要求,每一次都是尽量的满足我,哪怕是她过得再苦再累,自己去节衣缩食。
汉朝的刘向说:“人有德于我,不可忘。”奶奶对于我的恩情,我又怎么能够忘记呢。那个时候,我总会常常去想,等自己长大了,我一定要好好报答奶奶,让她老人家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我能打工挣钱的第二年冬天,奶奶却因病去世了。生前,他没有得到我什么回报;离世,她只带走了自己一生的贫苦和劳累。
奶奶就这样的走了,她永远离开了我们。如今,每当我特别想念奶奶了,我就会常常回忆起奶奶生前的时候,回忆起我的童年。让情感如水,在思绪中荡漾;让思念如云,在记忆中疏散。
奶奶姓唐,讳名开嫦。这个名字在湖南南方的旧中国里普通得像山上随处可见小花,自开自败,凋谢零落在山野的寂静里。只因一位亲友的家中老人几天前也老去,在酒席中识得一位慈祥的嬷嬷,说有位儿时的姑姑跟主家老去的女姥姥同名同姓,嫁去山寨窝一户叫铁锁的家中,再生第五个娃时,月子里染了风寒不幸去世。因她所描述的正是我的奶奶,赶忙应了自己正是她那位儿时姑姑的奶奶的孙子,正是她的后人。想起奶奶的身世的不幸,不争气的眼泪就流出来增添了哀伤的气氛,而这些淡淡的哀伤的气氛,在冬日的寒冷的火炉边,在食丧酒的主题中,总应是相宜的,也算是应景的举动。但这位慈祥的女性的长辈,却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奶奶的生世,捐了许多无辜同情的泪水,两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因为有位消失在时空里飘渺的奶奶而一下子有了很多话,眼泪,和心中涌起许多柔软的,潮湿的,美好的情感,马上变得亲近起来。而这一切显得不可思议的巧合和水到渠成的自然。
一,洞房花烛。
奶奶嫁过来的时候,婚礼肯定很热闹,因为几代单传的曾祖父,为这一天等了二十年,因为是独子,家中殷实的他硬是把个儿子当衙内来养。也指望娶得一门好媳妇,让老天开开眼,一起帮帮忙让儿子从吃喝嫖赌中出来缓缓神,从恶梦里苏醒过来晒晒午后的太阳。让老俩口喘一喘几口均匀的气。可是行娘子下轿时,新郎官却不见了,家里派出去打听的`人又得知去了赌场。众亲友在后酒席散去,天也渐渐落黑,洞房里响起新娘子凄切的哭声。曾祖父只得和下人亲自去唤,当时爷爷赌得正红眼,不管不顾,回应道:“入什么洞房,不打紧,实在要入,你替我入……”说罢转身对其他人赌钱的人说:“来,来,来,押大赔大,押小陪小,开了喔。”。这句话,成了一个赌徒的名言,也成了家乡几代人拿来育儿的反面素材。我不知道在封建社会的旧中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妇女地位何其低下,更何况摊上这样一位没有责任心的男人,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了。
二,月子里染风寒。
在生了三子一女的又一个男孩后的43天,大约是在公历1952年咋暖还寒的春天,奶奶因为在月子里起来舂米出了透汗,伤了元神,染了风寒而一病不起。在五个孩子无数期望中和无数的哀怨里,奶奶听见那些讨吃的小鸡叫得凄切,怕是扰得自己不好上路,用微弱声音暗示吩咐大点懂事的小孩喂一下鸡,听见了鸡幸福的吃食声,头朝右稍稍外斜一摆动,眼朝房子角落里死死地瞧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没有闭上的人走得心不甘啦,或许是放不下那些觅食的小鸡,偶或是自己身上散落下似小鸡般的小孩会像那些鸡一样鸣叫着内心的一些牵挂。大的十四岁,小的不足两个月,不久也夭折。父亲排名第三,年仅六岁。脚下有一女,约两三岁,在奶奶发丧后,接送别人家抚养。
三,无墓无碑无像片。
自打记事起,每年清明节回老家扫墓,就没有奶奶的墓,爷爷在七十四去世时,一家人从天南海北赶回来奔丧。父亲和他的三兄妹企图在那些树底下和低矮无主的坟包里找出当年母亲的坟包,来寄托表达一些哀思,近半个世纪的昔日,很多村民到处取土烧砖,终因多年没有在坟堆上添土被岁月的风雨洗平,而记忆里不曾有凭空生出许多旧坟不确定而放弃。
奶奶的孩子除了一个夭折外,均已长大成人,那些子孙中有的走上了领导岗位,有的成了人民教师,有的成了工人,有的成了先富起来的新时代弄潮儿,在家务农的也是儿孙满堂。没有一个像爷爷那样不成器,成为窝囊废样的人,如果奶奶泉下有知,是否会释怀,慈祥地露出笑脸。
对于一个超龄的我来说,过六一有点奢望,长大了的我,看着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过着属于自己的节日,羡慕不已,恨不得时光机器能倒退到我的孩提时代,现在的孩子过六一真是那样的丰富多彩,与过去的相比,活动还是比以前的六一好玩多了。
我特别喜欢过六一,因为这样可以回到从前,感受到童年时光的美好和欢乐,小时候最期盼得到自己喜欢的礼物,这样的感觉是最幸福的,因为爸爸妈妈的爱都倾注到孩子的身上,喜悦的表情就荡漾在小小的脸蛋上,这一刻是最欢欣鼓舞的而且也是最快乐的,因为在这一天,爸爸妈妈都会满足自己孩子的一切要求,什么是幸福?而这一天对于孩子来说就是最好的诠释。
我的六一,感觉就像光速一样,就这样迷迷糊糊的飞跃而过,似乎时间老人将我的六一专门拨快了,就是一刹那的飞逝而过,没有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六一的幸福的滋味,就这样迷迷糊糊度过了整个童年,时光荏苒,感觉自己的童年和青少年在无知和迷惘之中浑然而过,支不觉中步入到青年。
小时候只要一过六一,那时心里都是美滋滋的.,爸爸妈妈都会在这一天就给亲爱的我,买上最完美的礼物,因为那是我最渴望得到的,同样也是爸爸妈妈对我的爱的表现,过去的六一的主题大部分都是在公园和表演节目上来庆贺,不像现在更多的选择,可以玩亲子游戏,看儿童话剧和更多的动画片,如果说有选择的机会,那我还是做小孩,慢慢体会六一的快乐和幸福。
真希望自己可以长不大,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过着属于自己的别样的六一,停下时间的脚步,感受一下六一的美好回忆。
坦率地说,对于奶奶的记忆是模糊的。
记忆深一点的只有两件事。
一件是她同母亲的吵架。那里我还很小,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们吵得很厉害。性格内向、老实的父亲没有说话,我也只是害怕地躲在从堂厅到厨房的过道里哭,同哭的还有比我大两岁的姐姐和小两岁的弟弟。自此后,奶奶就随我的大伯在一起过,而且在相距六七华里的另一个村庄。
另一件事是奶奶老了以后,患了老年痴呆症,成天坐在大门口,也不到处走动。我去看她,问她是否认识我。很奇怪,一向混沌的眼神霎时清亮起来,竟清楚地叫出了我的名字。但转瞬即忘,不多一会儿又糊里糊涂地问起我是什么人来,只得耐心地告诉他我是谁,她竟也在思索,寻找如薄雾般的记忆。
奶奶生育了四个儿子,老三是个傻子,我们侄儿辈喊他“孬爷”。因为风湿性心脏病,“孬爷”先奶奶而去了。在“孬爷”下葬的.那天,八十八岁的奶奶似乎又清醒起来,朝着“孬爷”的墓地方向看着,呆呆地。几天后,奶奶也过世了。村子里的人说,“孬爷”入土为安,奶奶也就放心了,世上没有什么事让她操心了。
出殡那天,几个孙儿扶着棺木送奶奶上山。趟着路上的积水,想起她的糊涂中竟认识我之事,禁不住悲从中来,心中酸痛,泪水随着奶奶棺木的摇晃而滚落。
村里每逢遇到了重大喜事都要以放电影的方式来庆贺一番,这个时候可以说简直是我们的节日,身在教室里,我的心早就已经飞到打麦场上,看是不是还是公社电影队那两个一高一矮的电影放映员。问问他们晚上要放什么片子,有没有打仗的。按我当时的年龄特别喜欢枪林弹雨的片子,打的激烈与否,部队的多少,片子中有没有飞机大炮,成为了判断电影好与坏和喜欢与否的一个重要标准。而比我和二祥大几岁的孩子,志贤他们也喜欢战斗片,但是他们更关注有没有外国电影,因为就连苏联的革命电影《静静的顿河》里也有亲嘴的镜头。
让我喜欢的电影有很多,《南征北战》、《三进山城》、《黄继光》、《战上海》等等,特别是《战上海》看过之后,其中一句台词汤司令到,成为了大家的口头语。一位新来数学老师上课,老远从窗子里看到她从学校外面径直向教室走来,人未进屋,影子先进屋来,看到影子大军带头拖着嗓子高喊,汤司令到。没想进来的竟然是语文老师,一时哄堂大笑。三大眼径直向坐在教室后排的陈大军走过去,板子上带着的红绸布,在三大眼的腰间一步一抖,多么的像李向阳所跨的盒子炮。事后30多年,碰到陈大军,微醺,聊及此事,二祥说,大军那嗓子,比电影里汤恩伯出现在作战指挥部里的副官说的还标准。大军就骂,奶奶的,倒霉,本想和新到学校的外村女教师闹一闹,来个下马威,谁曾想她去校长办公室拿粉笔,这时候偏偏三大眼进去了。原来校长事先交代,要三大眼好好强调一下班级纪律,敲打敲打我们几个捣蛋的学生,要尊重新来的老师。正巧这事让陈大军赶上了,正如电影《战上海》里面所描写的一样,一句汤司令到话音未落,解放军就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占了上海,三大眼的板子也噼里啪啦打在了陈大军的手上,疼的大军吱哇乱叫。
因为什么喜事放电影的消息远不及那里放电影,演什么电影的消息传播的快,在那个没有手机,一个大队才有一部手摇式电话的时代里,靠口口相传不到半天十里八村都知道了。那个村今天晚上有电影,演什么,战争片,爱情片,彩色宽荧幕等等,因为什么放电影,大家往往漠不关心。
放电影一般会在下午四五点钟搭场子,撑银幕。电影放映员是个好职业,很受村民的欢迎,搭场子的时候会有很多的热心人帮忙搭把手,问这问那,一来二去,大家对我们公社的两个放映员也就有些熟悉了,高的那个略瘦,较白皙,眼睛虽小还算耐看,利落、有问必答。矮的那个不爱说话,黑脸,问三句回答一句,干活不怕累,搬箱子拉银幕,一会也不歇,就是不讨人喜欢,村里大姑娘小媳妇都爱和高个子的`放映员搭讪,有时还说一两句笑话,引得抱着孩子的小媳妇们笑岔了气。
放学了,我和二祥围着场子饶了三圈都不愿意回家,最后约定吃过饭谁来的早谁抢占看电影的最好位置。
奶奶不经常出去看电影,她喜欢听地方戏,河南梆子,二加弦,大平调,坠子书等,在我没有上学之前,经常带我坐在土围子里面听书,听瞎子唱曲。什么白蛇传,闯幽州,薛仁贵,三哭殿等,耳濡目染,我能记下的多是隋唐演义里的人物和故事,程咬金,俏罗成,秦琼卖马,还有不知名的乡间小调,笑话。夏天在土围子里拿张草席,坐在上面,边听边摇蒲扇,开始我还在厂子里乱跑,后来就偎依在奶奶的身上,朦朦胧胧中觉得自己变成了隋唐中的罗成,白马银枪,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美艳的女将领,一次次被擒,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进入洞房。这时候,奶奶和村里的其他孩子的奶奶一样,把被单轻轻地搭在我的身上,慢慢的摇着蒲扇,驱赶蚊虫。直到曲终人散,抱起我,卷起草席,回家。
睡了一觉醒来,听见了雨打窗棂的声音。
这是我来到这里一个多月下的第一场雨。
雨,柔柔的。悠悠的洒落一地。
一把紫色的雨伞划过我的眼前,突然感觉这是好久远的一幕场景。
一把伞,两个人,和那一场淋漓的雨。
一场冬雨一场寒,在雨中,南方的冬天来了。
看看日历,已经是农历十一月初十了,老家下雪了吧?
好想看看雪,看看那一片片洁白的精灵。
雪大片大片的悠悠的落下,伸出那冻的有些紫红的双手,接住一片片的雪,看看它转瞬间又化作了一滴滴的水珠。
有时会一个人走在雪地了,听自己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茲兹的响声,任由雪花飘落满身。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在雪地里玩耍狂奔。
有时一个不小心就啪的`一声,摔了个跟头,弄的满脸都是雪,冰冰的。
有时会很安静的坐在窗前,看着雪花,思绪却飞出了好远好远。
不记得了是某年某月某个下雪的冬天,你送我的那束玫瑰花在风中雪中是那么的美,美的扣人心弦,美的再也不忍去放弃。
不记得了,某年某月某个有雪的冬天,我陪你步行去百里外的某个城市,走过树林,翻过小山,虽然很累,心里很甜,因为有你陪伴。
似水流年,雪下了一年又一年,我却只能在回忆里想起你。
岁月如梭,淡忘是最好的回忆。
你哪里下雪了吗?
“小——猫,小—狗,老—雁鹅”卖面食的推着三轮车一路吆喝,声声震颤着我的心。清明快到了,我对奶奶的思念也更强烈了。
白皙的长脸,满是沟壑;深陷的双眼,浑浊刚毅;满头的银丝被拢到脑后,绾成一个小发髻被一枚银簪插住;高大的身躯,佝偻着背;长长的粗布大褂快要盖住膝部,裤脚紧紧扎住,拄着根木棍,挪动着小脚;这就是我的奶奶。奶奶一生没曾照过相片,但她的音容笑貌一直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中。
奶奶是1995年冬天去世的,享年96岁。
那年学校放寒假之后,我立刻赶回家,可是奶奶已经神智模糊,她已不认识我了--她最疼爱的小孙女!听妈妈说奶奶这个月特别想念我,嘴里不停的念叨我,后来就日夜呼唤我:“俺老孙女呀,你咋不回来啊!”她喊着喊着就泣涕交零。母亲安慰她说:“快放假了,快回来啦!你别喊了,孩子在外好好的`,你不能乱哭的。”奶奶会立刻停止叫喊,用宽大的衣襟擦拭着双眼,开始责怪学校,责怪老师。
那段时间奶奶还能吃东西,但是大小便失禁,夜间常喊身体痛,母亲每夜都去看几次。但是,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们快来呀!俺妈老了!”妈妈的哭声撕裂了晨曦的宁静。外面漆黑一片,我感到我的心正坠向深渊,那种恐惧感让我至今难忘。
奶奶真的就这样离开我了吗?
那宽大的粗布上衣浸染了奶奶特有的体味,多么温暖、亲切呀。夏天里她总是在衣襟上系着一方家织布,白天可以为我捏鼻涕,晚上为我撵蚊子。漫长的夏夜,因为有奶奶相伴,我感觉过得特别快。她说她叔叔都是留着长辫子,她说解放军怎样打恶霸……奶奶的故事总也说不完,而我最大遗憾就是那时记住的东西太少。
我曾在她的锅灶间发现许多竹筒,里面装着一卷一卷的写有字的纸,那纸晶亮透明,还留有竹木屑的痕迹。奶奶不识字,她说这是爷爷留下的东西。现在想来那应是清朝前后的手抄本了,可惜都遗失了。
奶奶身体好,八十多岁时还带领我们去拾草,铲田埂上的草根,晒干后敲打去泥巴,打成捆,挑回家留在冬天里用。春天挖荠菜,夏天拾地皮。奶奶柱着拐杖,挎着箩筐,带着我们走出村庄。我们这些孩子像风一样在田埂上撒欢,奶奶赶不上时,会双手抱着拐杖,眯着眼睛,微笑着发出一声长叹。
奶奶从不吃肥肉,也从不吃药。有一次生病了,请来医生后,她拒绝服药。众人好劝歹劝,她终于接过了装有药汁的碗,却把熬好的药泼到了柴草上。我想这可能是她能长寿的原因之一。
奶奶性格刚强,自己的事情总是自己做。九十多岁时还自己洗衣服,我们执意要帮助她时,她要么百般推辞,要么千恩万谢,说些自己不如早死的话来责怪自己。奶奶一生共生了九个孩子,可喂养成人的只有五个,其他的都因疾病和灾荒而夭折。这对于青年守寡的奶奶来说是多么巨大的痛苦啊!听母亲说奶奶曾趁生孩子的空闲给爷爷烧开水(他在割庄稼),孩子生下来了,水也烧开了。奶奶在头上包块布,就送开水,割麦子去了。这个辛酸的故事让我非常震撼,想想爸爸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那个靠劳力生存的年代,重男轻女是极其正常的现象。听奶奶说那时候产妇生下的若是女孩不是抛尸荒野,就是溺死、捂死。奶奶的五个孩子中只有一个女孩,我不知道奶奶是否也有过女儿被扼杀的心痛经历。姑姑的婆家较远,每年只来一两次,每次回娘家都会带来许多好吃的。每次姑姑走后,奶奶就将好吃的都分给她的子孙们,每次我得到的最多。在那个温饱的年代里,既好吃,又有神秘感的东西就是“老雁鹅的窝”了。按习俗小孩子是不能吃长辈的“雁鹅”的,每次拿到分来的“鹅蛋”我都龇着牙,一点点地咬下,生怕吃快了不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奶奶看我吃相时笑得最开心,还不忘叮嘱我以后要多听她的话。
可是我老不长记性,总是“忘记”大人交代的家务活。奶奶就一遍一遍地催促,我就嫌她烦人,就要火她,甚至暗地里骂她。有时爸爸回来后她就告我的状,我更是气她,甚至专门跟她做对。奶奶有时就伤心地哭,骂她自己。我就傻傻地立在一旁看,然后就忙着去干活。那时我应该有十来岁了,那段时间,我最让奶奶伤心。现在想来也是最让我悔恨的一段记忆了。
上师范后,我就远离了家,远离了年迈的奶奶。每次省了点零用钱就想买点东西给奶奶尝尝。最想买的是柿饼子,可要五块多钱一斤,我买不起。只能买五角一份的小糕点,还得选了又选,直到手心里的角票都汗湿。奶奶拿到我的礼物后,就会笑眯了眼,责怪我不该浪费。
当年求学的路程只有七十多里,却是那么的悠长,只因那头有奶奶在日思夜念!如今,想您,梦您就在眼前,可我们却相隔阴阳两个世间。
从未想过你也会难过,你的美丽连雨滴都不舍得打扰,美得那么的脆弱,只能在秋雨里绽放;此刻却会担心你眼角的泪正潮了你的衣襟。
现在,我似乎想得太多太多,想轻轻的对你说我也很喜欢你,就在你不经意的转身你的眼却看见了我的脸:想和你手拉手的去看潮起潮落,在日落的黄昏你静静的看着我:想陪你去看那罗布泊的雪,我们刻意的把深深浅浅的脚印排成了万家灯火为那逝去的流星祈祷,我要忘记你的`美,在昏暗的路灯下静静的搂你的双肩,再冷的夜只要有我你都能感受到温暖,我还要在你偷偷哭泣的时候轻轻的吻去你眼角的泪,紧紧的把你抱在怀中,那一秒,全世界都在为我们而祈祷,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梦!梦里我们才能这样相望,现实,你的美却远远的把我阻挡在了千里之外。
从未想过我可以就这么的牵着你的手:梦里,你,却成了我的新娘…。
昨夜,一场桃花雨洋洋洒洒的到来,好像赶赴情人的约会,婷婷袅袅的;让我的心湖久久的不得平静,那涟漪一圈圈的晕开,好似水墨丹青的洗砚......
我不知道此时天涯的你是否也如同我思念你一样思念着我哪?人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可是,如此的铺天盖地的花语又有谁人能解?夏日上升的气温逐渐的将我几欲冰封的情感解冻,让我性灵的河床在亘古的沧桑中风华朗润。此时的阳光明媚,空气新鲜,期间弥漫着淡淡的槐花香,宁静安详的绿色覆盖了我脚下的山坡,远处的晨雾充满梦幻,令人向往......
我知道,没有哪个人会等待枯竭,等待死亡,任时光流转。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我成为最幸福的女孩也成了最心碎的女孩,只是因为他现在就像是一位拜访完毕匆匆告辞离去的稀客一样,让我从他的心中消失,连同那个信誓旦旦的爱情,已被他遗忘得一干二净。无法形容我的心情,那爱情哦,真的一去不复返了?!这个多彩的季节让逐渐成熟的我,随之多了更多的寂寞和惆怅......此时,只愿放飞心情,将舞动的青春点燃。
爱情其实像一个毛绒绒的彗星,闪着光亮,依着心的方向运行......而我不会在乎你送给我的戒指是草编的还是稀有的钻戒,因为,我会记住那情景,让它永远芬芳在我的生命中,一路走下去,永不停歇......我知道,没有爱情的人们也会和我一样,依旧在重复他们的过往,只是曾经的从前,已经成了永远的回忆!
奶奶今天是您去世一周年,孙儿很想念您老。您知道,孙儿内向,不善于感情表达,只能用文字诉说思念了。您那坚强与不服的性格,孙儿常常想起都会笑的,您老走了,永远的走了,可您成了我们子孙后辈永久的怀念,岁月不会抹去您老的痕迹,当雪花飘落的时候,对您的记忆更是犹新,今天又下雪了。初夕之夜,我梦见您老去世,我是留着泪醒来的。早晨大年初一我给叔打了个电话,您老那时在锡盟。我问您老情况,叔笑着在电话里说,您奶奶身体还好,挺精神。我放心了不少,当然那只不过是个梦,都说梦到死是给您老增寿,我也高兴啊,可是......下午叔打来电话,说您老精神不振,不吃不喝,要回老家,您说您要回家死。经过大家商量,叔他们把您送回了我们家。
回家了,经过半个月的治疗,您老情况好转多了,但是瘦的只剩骨架了。看您身体好转多了,大家都说不像死的'人,虽然很瘦,您老一直都是一副瘦样子,身边又有几个姑姑的照顾,我和我妈决定先去我姐家待些日子,毕竟家里太小,每天人太多,都围着您,您也不再孤单了。还记得吗,我每次去锡盟,不管你在那里,我都要去看看您,要和您坐上一会儿,陪着你,我知道您越来越孤单了,老了都是这样的。203月14日,我不在您身边,现在还深刻的记着您的眼神,我和我妈走的时候,您深邃的眼神看着我们出门,我不知道你代表的含义,您是挽留吗?我太傻,只是看看了您老就走了,没和您说最后一句话,我恨我。2009年3月14日凌晨1点,电话声把大家吵醒,我和我妈在姐姐家呢。
喂...我姐说话声音一直都很大,嗓门高,把大家吓了一跳,打电话的是我一个大哥,听着电话里的哭泣声,知道您去世了,就这么突然,您走了,2009年3月15日凌晨1点。2009年3月15日下午6点天空下着雪,我看着棺材,不相信你在里面。走的时候,您还直着身板坐着,我回来了,这么多人,这是唯一一次家人最全的团聚了,可这却是为了送您。长这么大了我的泪一直都是往肚子里咽,这次,心如阴沉沉的天空,眼泪在眼眶不停的打转,哭了,很痛很痛,没什么比离去更痛了,这是心与心的较量,残酷与现实的谋合。走了,谁都留不住,说白了,谁也留不住谁。该走的留也留不住,不该走的,就让他陪着你一起走吧。珍惜和家人团聚的时刻,别吵也别闹,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一起活着。
人生,活着又觉得如此漫长,离去又觉得如此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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