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若东走,可引宜阳兵会新安;贼若南走,可引新安兵会宜阳。】
贼军若是向东逃跑,可以调来宜阳的兵马会合新安的兵马;贼军若是向南逃跑,则可以调来新安的兵马会合宜阳的兵马。
○ 以张况为常山关长诏(元年或二年)《后汉书——张禹传》注引《东观记》
【家人居不足赡,且以一县自养。】
不足以赡养家人,且以一县收入自养。
○ 免陇蜀民为奴婢者诏(十二年三月癸酉)
【吏不满六百石,下至墨绶长、相,有罪先请。男子八十以上,十岁以下,及妇人从坐者,自非不道,诏所名捕,皆不得系。当验问者即就验。女徒雇山归家。】
俸禄不满六百石的官吏,直到下面用黑色绶带的县长、国相,犯罪之后,都必须奏请才能治罪。八十岁以上,十岁以下的男子,以及跟随罪犯连坐的妇女,假若不是犯有不道之罪,或诏书中指名逮捕的,都不允许拘禁。对那些该查问的人应当即前往查问。女子犯罪让她出钱雇人上山伐木抵罪,本人则放还回家。
【吾尝於众人中言萌可为社稷臣,将军等得无笑吾言?老贼当族,其各励兵马,会睢阳!】
我常常认为庞萌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将军们不会笑我这种说法吧?庞萌这个老贼应当受到灭族的惩罚。请各位准备好兵马,会战睢阳!
○ 赐窦融玺书(五年四月或五月)《资治通鉴》卷四十一
【今益州有公孙子阳,天水有隗将军。方蜀、汉相攻,权在将军,举足左右,便有轻重。以此言之,欲相厚岂有量哉!欲遂立桓、文,辅微国,当勉卒功业;欲三分鼎足,连衡合从,亦宜以时定。天下未并,吾与尔绝域,非相吞之国。今之议者,必有任嚣教尉佗制七郡之计。王者有分土,无分民,自适己事而已。】
现在益州有公孙述,天水有隗嚣。公孙述和隗嚣两家正互相攻打,胜败的命运掌握在将军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由此说来,您打算帮助某一方时,力量岂能计量!如果要创立齐桓公、晋文公的霸业,辅佐我这个弱小的xxx,就应当努力完成这一功业;如果想实现三足鼎立的局面,连横合纵,也应该抓住时机决定。天下还没有统一,我和您土地不接壤,不会互相吞并。现在谈论这件事的人,一定有像任嚣让尉佗控制七个郡那样的计策。君王可以分封土地,便不分割百姓,自己做适合自己的事情罢了。
【乆旱伤麦,秋种未下,朕甚忧之。将残吏未胜,狱多冤结,元元愁恨,感动天气乎?其令中都官、三辅、郡、国出系囚,罪非犯殊死一切勿案,见徒免为庶人。务进柔良,退贪酷,各正厥事焉。】
长乆的干旱毁坏了麦子,秋作物还没能播种下地,朕很为此事忧虑。或许是因为残酷的官吏不称职,致使牢狱之中有许多冤屈的无辜,百姓心中愁苦怨恨,因而感动了天气吧?现在我命令中都官、三辅、各郡、各诸侯国释放牢中的囚徒,对那些没有犯斩首之罪的囚徒全都不要追究,正在服徒刑的免其徒刑,放为平民。务必提升任用柔顺善良的人,罢免贪婪残酷的人,各级官吏整顿自己管辖的事务。
【制诏行河西五郡大将军事、属国都尉:劳镇守边五郡,兵马精强,仓库有蓄,民庶殷富,外则折挫羌胡,内则百姓蒙福。威德流闻,虚心相望,道路隔塞,邑邑何已!长史所奉书献马悉至,深知厚意。今益州有公孙子阳,天水有隗将军,方蜀汉相攻,权在将军,举足左右,便有轻重。以此言之,欲相厚岂有量哉!诸事具长史所见,将军所知。王者迭兴,千载一会。欲遂立桓、文,辅微国,当勉卒功业;欲三分鼎足,连衡合从,亦冝以时定。天下未并,吾与尔绝域,非相吞之国。今之议者,必有任嚻效尉佗制七郡之计。王者有分土,无分民,自适己事而已。今以黄金二百斤赐将军,便冝辄言。】
诏令行河西五郡大将军事、属国都尉:有劳镇守边区五郡,兵精马壮,仓库有积蓄,百姓富足,外部挫败羌胡,内部百姓享福。将军威德流传,朕虚心盼望,道路阻隔,忧思不尽!长史所带书信马匹都已送到,深知你的厚意。现在益州有公孙子阳,天水有隗将军,正当蜀汉相互攻战之际,砝码在将军,将军帮蜀或助汉,便有胜负。从这点说来,将军要和朕结交大约是有打算的吧!各种事情都是长史看到,将军了解的。称王的人交替兴起,千载难逢。将军想成就齐桓、晋文的功业,辅佐弱小的周室,就应努力成就功业;将军想和蜀、汉三分天下,鼎足而立,搞连衡合纵,也应根据时机决定。天下没有统一,我和你不接壤,不是相互吞并的国家。现在献策的人,一定有任嚣让尉佗称王七郡的计谋。称王的人只有瓜分土地,没有瓜分百姓的,百姓各自投奔自己侍奉的君主罢了。现在以黄金二百斤赐将军,对国家有利的事就说。
○ 庙祭诏(十九年春,正月庚子)
【慕乐德义,思相结纳。昔文王三分,犹服事殷。但驽马鈆刀,不可强扶。数蒙伯乐一顾之价,而苍蝇之飞,不过数步,即托骥尾,得以绝羣。隔於盗贼,声问不数。将军操执欵欵,扶倾救危,南距公孙之兵,北御羌胡之乱,是以冯异西征,得以数千百人踯躅三辅。微将军之助,则咸阳以为他人禽矣。今关东冦贼,往往屯聚,志务广远,多所不暇,未能观兵成都,与子阳角力。如令子阳到汉中、三辅,愿因将军兵马,鼓旗相当。傥肯如言,蒙天之福,即智士计功割地之秋也。管仲曰:『生我者父母,成我者鲍子。』自今以后,手书相闻,勿用傍人解构之言。】
我爱慕有道德信义的人,从心里想与你相交。以前周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还服侍殷商。但是劣马钝刀,不可勉强扶持而用。承蒙你多次帮助,就像伯乐看一眼马就能增价十倍一样,而苍蝇的飞翔,不过数步之远,但假如它能附着在快马的尾巴上,就可以超出同类了。你我由于盗贼的阻隔,不能经常慰问你。你做事忠心耿耿,屡次解救危困,南面抵抗公孙述的兵马,北面防御羌胡的骚乱,所以冯异西征,使得他的几千人能在三辅停留。如果没有将军你的救助,那么咸阳早已落入贼兵之手了。现在函谷关以东的寇贼,常常聚兵一处,意在扩大地盘,因此我有很多事情顾及不到,不能在成都排兵布阵,与公孙子阳比试高低。假如公孙子阳侵犯汉中、三辅一带,我希望凭藉将军你的军队与他较量,你的实力与他旗鼓相当。假如你肯按我说的话去做,那就是蒙上天赐福,也就是聪明人按功劳取得封地的时候了。管仲曾说过:「生养我的是我的父母,成就我的是鲍叔牙先生。」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可用手书互相沟通,不必再通过别人从中传话了。
○ 禁杀奴婢诏(十一年二月己卯)
【季文多诈,人不能得其要领。今移其书告守、尉当警备者。】
李轶诡诈多端,一般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把他给你的信转送给应当警备的各郡太守和都尉。
○ 即位祭告天地文(元年六月己未)《后汉书——光武帝纪上》
【皇天上帝,后土神只,眷顾降命,属秀黎元,为人父母,秀不敢当。羣下百辟,不谋同辞,咸曰:『王莽篡位,秀发愤兴兵,破王寻、王邑於昆阳,诛王郎、铜马於河北,平定天下,海内蒙恩。上当天地之心,下为元元所归。』谶记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卯金修德为天子。』秀犹固辞,至于再,至于三。羣下佥曰:『皇天大命,不可稽留。』敢不敬承。】
皇天上帝,后土神祗,关怀我们而降下天命,把百姓托付给刘秀,让他当天下臣民的父母,可是我刘秀实在不敢承当这个重任。但各位文官武将,不曾谋约而异口同辞,都说:『王莽篡夺皇帝之位,刘秀因此发愤起兵,在昆阳击溃了王寻、王邑,在河北诛灭王郎、铜马,平定天下,海内都受到其恩惠。上应皇天后土之心,下被百姓归心拥护。』谶记说:『刘秀发兵捉拿无道的人,刘氏修养德行当为天子。』刘秀还是坚决推辞,众人不允,他又再二再三的推辞。文武官员都说:『上天的重大旨令,不可以耽搁。』我刘秀不敢不敬奉天命。
《后汉书——祭祀志上》
【皇天上帝,后土神只,睠顾降命,属秀黎元,为民父母,秀不敢当。羣下百僚,不谋同辞。咸曰王莽篡弑窃位,秀发愤兴义兵,破王邑百万众於昆阳,诛王郎、铜马、赤眉、青犊贼,平定天下,海内蒙恩,上当天心,下为元元所归。谶记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卯金修德为天子。』秀犹固辞,至于再,至于三。羣下曰:『皇天大命,不可稽留。』敢不敬承。】
皇天上帝,后土神灵,承蒙垂爱,下达天命,把黎民交给刘秀,让刘秀做黎民父母,刘秀实在不敢承当。群臣百官,异口同声。都说王莽弑君篡权窃位,刘秀发愤兴起义兵,在昆阳击败王邑百万大军,剿灭王郎、铜马、赤眉、青犊各路贼寇,平定天下,四海承受恩泽,上合天心,下遂万民之望。谶书记载:『刘秀发兵捉拿无道之人,刘姓积德行善成为天子。』刘秀还是坚决辞让,一而再,再而三。群臣说:『皇天的重大命令,不能延迟执行。』岂敢不恭敬承接。
○ 德行邓禹为大司徒策(元年秋,七月辛未)《后汉书——邓禹传》
【制诏前将军禹:深执忠孝,与朕谋谟帷幄,决胜千里。孔子曰:『自吾有回,门人日亲。』斩将破军,平定山西,功効尤著。百姓不亲,五品不训,汝作司徒,敬敷五敎,五敎在宽。今遣奉车都尉授印绶,封为酇侯,食邑万户。敬之哉!】
诏令前将军邓禹:严守忠孝,和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孔子说过:『自从我有了颜回,弟子们一天天亲近起来。』邓禹杀敌将,打败敌人军队,平定山西,功劳最为卓著。如果百姓不亲附,不遵循五常,你作为司徒,应对百姓施行五常的教化,五常的教化在于宽厚。现在派遣奉车都尉前来授予你官印,封为酂侯,食邑一万户。努力吧!
【民有嫁妻卖子欲归父母者,恣听之。敢拘执,论如律。】
民间有因不得已而嫁为人妻的女子和卖出的儿子有愿意返回归父母身边的,完全听任他们的意愿。如有敢拘禁他们的,要依法论处。
○ 敕冯异(二年十一月)《后汉书——冯异传》
【三辅遭王莽、更始之乱,重以赤眉、延岑之酷,元元涂炭,无所依诉。今之征伐,非必略地xxx,要在平定安集之耳。诸将非不健鬬,然好虏掠。卿本能御吏士,念自修勑,无为郡县所苦。】
三辅遭受王莽、刘玄之乱,加上赤眉、延岑的残暴,百姓涂炭,无处依附申诉。这次征伐,不议定要占地杀人,关键在平定安抚百姓罢了。各位将领不是不善战,但喜欢抢劫。你本来就善于统御士兵,你考虑整顿队伍,不要给郡县百姓带来痛苦。」
【实病?羞为郎乎?】
真的生病了?还是不屑于当郎官啊?
【欲为郎不?】
想当郎官吗?
【汉中太守妻乃系南郑狱,谁当搔其背垢者?悬牛头,卖马脯,盗跖行,孔子语。以邯服罪,且邯一妻,冠履勿谢。】
你小子把老婆投进xxx,还有谁给你搔背上的痒痒?挂牛头,卖马肉。说的是孔子的话,做的却是盗跖的勾当。既然你已服罪,而且只有这一个老婆,还是戴上帽子、穿上鞋,带着老婆回家吧。
【今国有众军,并多精勇,冝且罢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士及军假吏,令还复民伍。】
现在国家拥有众多军队,并且大多精锐勇猛,应该暂且撤销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士等士卒以及军中临时增添的官员,让他们还乡为民。
○ 日食求言诏(七年三月癸亥) 《后汉书——光武帝纪下》
【吾德薄致灾,讁见日月,战栗恐惧,夫何言哉!今方念愆,庶消厥咎。其令有司各修职任,奉遵法度,惠兹元元。百僚各上封事,无有所讳。其上书者,不得言圣。】
我自身德行薄浅,以致於发生灾祸,上天显示责备,发生了日食之变。我只感到战僳恐惧,又有什麼话可说呢!现在我正在思悔过错,但愿能够消除灾祸。在此命令有关部门要各自坚守职责,遵守法律制度,给百姓更多的仁爱。百官可各自呈上密封的奏章,上书的人,不得说赞美之辞。
○ 举贤良方正诏(七年四月壬午) 《后汉书——光武帝纪下》
【比阴阳错谬,日月薄食。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大赦天下。公、卿、司隷、州牧举贤良、方正各一人,遣诣公车,朕将览试焉。】
近来阴阳之气错乱,日月迫近发生日食,百姓们有过失,责任都在我身上,现在大赦天下。三公、九卿、司隶、州刺史推举贤良、方正各一人,派遣他们到公车令官署,我将接见和考察他们。
○ 禁拘制奴婢下妻诏(七年五月甲寅) 《后汉书——光武帝纪下》
【吏人遭饥乱及为青、徐贼所略为奴婢下妻,欲去留者,恣听之。敢拘制不还,以卖人法从事。】
对那些因战乱和饥荒而遭受伤害的官民以及被青州、徐州的强盗抢去当奴婢或小妾的百姓,若要离开或是留下来的,完全听任本人的意愿。如果有强制拘留他们不许他们返回家园的人,一律按贩卖人口法治罪。
○ 诏三公议郊祀(七年五月) 《后汉书——祭祀志上》
【汉当郊尧。其与卿大夫、博士议。】
汉代应当郊祭帝尧,你们与卿大夫和博士讨论此事。
○ 以河南尹王梁为济南太守诏(七年) 《后汉书——王梁传》
【梁前将兵征伐,众人称贤,故擢典京师。建议开渠,为人兴利,旅力旣愆,迄无成功,百姓怨讟,谈者讙哗。虽蒙宽宥,犹执谦退,『君子成人之美』,其以梁为济南太守。】
王梁先前率兵征战,大家称他很贤能,所以提拔他主管京师。建议开渠,为民兴利,民力既尽,最终又不成功,百姓怨恨,舆论哗然。虽然受到宽恕,他本人还是坚持谦虚退让,『君子成人之美』,任命王梁为济南太守
【羣盗纵横,贼害元元,盆子窃尊号,乱惑天下。朕奋兵讨击,应时崩解,十余万众束手降服,先帝玺绶归之王府。斯皆祖宗之灵,士人之力,朕曷足以享斯哉!其择吉日祠高庙,赐天下长子当为父后者爵,人一级。】
各路盗贼纵横天下,残害黎民百姓,刘盆子窃取皇帝尊号,惑乱天下。朕领兵奋起讨伐,他们则立刻崩溃瓦解,十多万人束手投降,先帝的玺印归还到了王府中。这些都是靠祖宗神灵的威灵力和将士们的努力而取得的,朕怎能有资格享有这些呢!可选择良辰吉日祭祀高祖神庙,赏赐天下继承父亲地位的长子爵位,每人加封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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