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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真真正正的热爱着某样东西时候,你终究会发现文字是何等苍白无力,无论是何等精妙的文字都无法一字不差的确切描绘出你的感官所见领会的风情万种,或喜或悲。因为文字与感觉之间终究存在隔阂,一条巨大的无法湮灭的沟壑。
我一直想领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雪纷飞,或者,一次昏天黑地的骤雨狂风。然而前者年年落空,后者纷至沓来,不厌其烦。我出生在南方的一座小城,温暖的大盆地将周围寒冷的空气狠狠的隔绝在外,将所有的人包裹起来,以至于我在这里几年来从未见过一场大雪。前方漆黑的柏油马路有一个大弧度的转弯,夕阳泣血,路灯毫无征兆的蓦然间亮起来,整个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暗迅速弥漫,就像是被滴进清水的高锰酸钾一样扩散开。我在这条车流川涌的.繁华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戈。
前方广场的中央盘踞着一棵巨大的苍老的树,枝桠交错叠加,树根虬曲苍老,枝干皱痕遍布,泛出很沉寂的死灰色。视线很开阔,一览无遗。一个老人,苍老的手,手指青筋突出,眼窝深陷,脸上沟壑遍布,脸上一点一点黑色的斑,黝黑的肤色,指甲里面是沉积的污垢,散乱的银发。暮色四合,天空开始一踏糊涂的暗下去。
一层低过一成层的流云,在头顶上,徘徊游戈,摩擦着耳畔,低低的嘶鸣。我看见老人伸出手,轻轻地抚上那棵老树,眼神中的爱怜和那抹不宜察觉的忧伤,动作小心翼翼,宛若至宝。再前方,是一位穿着粉色泡泡袖连衣裙,粉红色丝带扎起两根冲天辫,她眼神中的专注深深地把我吸引。女孩的身后跟着一位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她的眼神和那位老人如此神似乎,同样有着一丝不苟的爱怜,只是隐去了那抹忧伤。女孩的目光一直尾随着老人,她顶着两个冲天辫,步履踉跄,火急火燎的跑向老人。深灰色的积雨云,开始凝聚,它们在积攒着力量,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释放。一双苍老的,饱含岁月的,一片浑浊的双眼,一双稚嫩的,懵懂的,新生的双眼,两束目光在空气中交汇。老人沉寂的脸上被唤起生机,她微微的笑着,双眼眯成缝,她伸出枯枝的手。
蓦然,女孩被人抱起。是那位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她仰望着看了看天。步履匆匆。老人弯曲的脊背和伸出的双手,僵硬在空中,我看见他的双腿抖了抖。密集的黑暗将她包裹起来。那颗即将被唤醒的苍老的心,那双骤然间明亮的眼睛,再次黯淡了。雨,淅淅沥沥的姗姗来迟,不温不火。老人僵硬着身躯,缓缓坐在老树周围的台阶上。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一直不温不火。我走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来得太过于迅猛,让我感到茫然。
我无法得知老人之后的结局,就想我一直等不来的那场轰轰烈烈的大雪纷飞一样。
父亲是一个高大的形象,父亲的背影是高大伟岸的,我们渐渐长大,父亲却越来越小。父亲的背影给予我们很多感悟。
童年缤纷多彩,少年青春洋溢。今天我拥有的一切,都是父亲给予的。
父亲是一位普通的工人,没什么优点。反倒是坏毛病挺多,自从我住校以来,他待我渐与往日不同,更多了几分慈祥和和蔼。
每当开学时,父亲都会给我备用零用钱。每当我接过时,总会看到父亲的手上有深深的皱纹,非常明显。那时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随着时间的漂移,我与父亲已不如从前。以为那是我们几乎天天碰面。但现在却不同了,我临走时,父亲远远的站在后面,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感伤。父亲为我们撑起半边天,日久天长,他再也不像原来那样年轻,他失去了往日的蓬勃生机,他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我爱父亲,更爱他的背影。因为,离别是人生唯一的怀恋。父亲为了这个家操劳了大半辈子,却从未说过一句怨言。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身上。似乎我就是他的影子。
父亲是阳春三月温暖的阳光,将我照射的暖洋洋的,父亲的背影,是爱也是我对他最真挚的思念,落日余晖,此刻的我在卧室里望着你‘画图’的背影。而那头上的银丝,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我此刻多模想对你说;‘您幸苦了’。
“走,快些走!我送你上学去!”父亲替我拿着书包,扶着我的肩膀说。
那天早上,我无精打采的-----因为早上和父亲赌气,睡过了头上学恐怕要迟到挨老师的批,所以有些不想上学。
父亲拉着我,脸上也是一改往日的温和,似乎还略带一丝愤怒,两只眼睛火一样的发着亮,吓得我垂下头,只好慢腾腾的往学校走去。“爸爸强人所难,真招人讨厌!”我真想说这句话,但再次抬头向他看去的时候,一条条皱纹早已爬上他的皮肤变得粗糙的额头,一晃一晃的闪来闪去,就像一条波纹在水中荡漾。我不禁心里打了一颤,父亲劳累得如此,还不是为我操心?苦了这么年,不就是为了我的学习吗?而我却赖在家里不想上学,我怎么对得起他呀!
想着想着,我的思绪越来越混乱,弄得自己头晕目眩在那崎岖的山路上摇摇晃晃。忽然“扑”的一声。我脚一歪摔下陡坡。幸好一棵松树挡住了我,才避免陡岩父亲一下慌了神,放下书包,连忙向前两步并做一步奔跑起来,扑下身子尽力的拉我,见拉不着我,就一步跳下来,抱起我,见我在哭,摸了摸我的头,安慰我说:“没事儿!只是蹭破了皮!”父亲刚背起我,忽然说了“糟了!”一声,我朝后一看,我的一只鞋子正像一只皮球朝下滚去。,一下子就滚到沟底。我又急得哇哇大哭。
“没事儿!没事儿!”父亲又说了一声,放下并安慰我一番,转身就到到沟里捡我的鞋子。我就爱你他身穿一件灰布大衣,黑布小夹袄,慢慢的走到路边,然后侧着身子,再伸出左脚横踏在青草上,用手抓着身边的树枝,慢慢向下爬去尚不大难。可是穿过你草地,要爬下那块大青石板,就不容易了。只见他脱掉了那双胶底鞋,露出那双长满老茧的脚丫子,再次侧着身子,伸出左脚横踏在青石板上,忽然脚一溜,他手忙脚乱的抓起旁边的树枝。“咣铛”一声扑到了石板上,他索性放掉了树枝,树枝“唰”的一声弹了上去,他自己也慢慢滑了下去。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很快的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等我再看时,他已拿起鞋子往回走了。过青石板时,他先将鞋子扔向上面,自己慢慢爬下,再拿起鞋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站起来。父亲到我身边时,他帮我穿上鞋,抖抖自己身上的泥土,可那件沾满泥土的衣服早已抖不干净啦!过后伸直腰说:“走吧!”然后一直送我到学校校门口才说了一声转过身走了。望着父亲逐渐消失的沾满灰土的瘦小背影,我的泪又来了,想想我的先前态度,我充满惭愧懊悔。
现在每次走过那条崎岖的山路上,父亲的背影总是一次次呈现在我的眼前,全身又是一阵震悚,我只想大声的对父亲说:“我爱你!”
最让我难忘的就是父亲的背影。父亲的背影永远是忙碌的;父亲的背影永远是勤奋的;父亲的背影永远是热情的。
一天放学,回到家中,只看见原本堆得满满的书桌上,现在只剩下一排排整齐的书,我急忙跑过去,四处寻找着什么。父亲进来问我:“怎么了,找什么东西?”我瞪了他一眼,坐了下来,我的卡片呢?父亲疑惑地说:“哪里有什么卡片,桌上堆的乱七八糟的。”可没想到卡片在我的笔袋里。我慢慢的'扭了一个头,看着父亲的背影,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原来,那个卡片只是我随手放进去的。但父亲却没有埋怨,只是和平常一样,和我打了声招呼上班去了。
父亲总是忙于工作,每天只是中午回来做饭。但他中午从不午休,从来都是哪不干净就收拾哪儿,父亲似乎一刻也不想歇,总是想为家里做些什么。
对我而言,父亲的口头禅,每次都在上班前说的:“姑娘,爸爸上班去了”每次等我转过头来,给我的只是一个简单的背影,可这次它好像变了,这个背影变得有些驼背,又有些瘦小,不知为什么,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还有一次,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只看见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背着一个青年,那不就是我的父亲吗?我急忙跑过去,协助父亲把青年送进了医院。
像这样的父亲,我怎么会不喜欢他,怎么会不愿意和他亲近呢?他的背影永远让我难忘,总是让我有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今天,是父亲的生日,我想给父亲一个惊喜,我鼓起勇气对父亲说:“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不应该……”
父亲笑了笑,没关系,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在上学的路上,父亲那忙碌,勤奋,热情的背影,它告诉我,要刻苦学习,长大成为有用的人。
最让我刻骨铭心的是父亲的背影,最让我永生难忘的是父亲的背影,最让我感动的是父亲的背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父亲的背影划过了我记忆里一道辛酸的风景线。
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无情的太阳摧毁了我暑假一游的美梦。水珠确实也怕了这个炽热的火球,不知钻到哪个石缝乘凉去了,就连树啦、花啦、草啦个个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整个夏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一切毫无激情,由此让人更加压抑、窒息。
可这偏偏在这热得连知了都怕叫的天气里,一个苍老的背影划破这热的可怕的寂静。只见他背着竹篓,往返于两堆矿土间。他似乎毫不畏惧这似火的骄阳,犹如一座会走动的大山,步伐是那样的坚定、有力。他头上渗满汗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便溅起了一朵快乐的泥花,就像他脸上的微笑般可爱。
他——便是我的父亲。
为了一天20元工钱而不辞辛苦的父亲,由于家道中落,他才迫不得已来背矿……。
只见他装的满满的一簸箕矿土,再将其端到背篓旁,借助腿的力量,将簸箕使劲向起一蹭,双臂使劲一抬一扣。将那沉甸甸的一簸箕矿土用比姚明扣篮还高十几倍的难度倒进了竹篓里,然后,再回去,再装满,再倒……直到竹篓装不下时,他才蹬下身去,竭尽全力要背起来,他向前倾时,没有把量好重量,连人带背篓栽整个倒在地……但他又艰难的爬起来,又去背。这一次,他拽住了旁边的树条,很吃力地站起来,树叶竟被摇得簌簌落了下来。他站起来了,吃力的又往上颠了颠,这才费劲的向前走去,他的腿微微发着颤,但脸上却微微露出了笑容。做着如此沉重的体力活,他依然在微笑,我知道他的微笑是在告诉他自己,他背起了希望,背起了他的责任。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却遮不住父亲那劳累的身影,那驼的背,佝偻的腰……。
又是下班的高峰期,拥挤的车厢内,移动一小步似乎都很费劲。上车的人越来越多,也便意味着空间越来越小。在人群里摩肩接踵,好不容易挤到的后车厢,站稳后望着黑漆漆的窗外,此刻车正行驶在窄小又颠簸的乡间小路上,每次走到这里都会忍不住想到老家的路,没有这里的凌乱,却是如此的空旷和坦荡。
眼睛一直望着窗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却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越想越难过,为了转移注意力,眼睛又开始直直的望着车厢的人群。站在我前面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力,默默地打量着他,猜测着他的年龄和工作,侧脸的轮廓从后看有点瘦,有点沧桑,无形中透漏着生活的痕迹,或许不那么如人意,却依然坦然豁达,依旧在努力的为家人为孩子操劳奔波。一瞬间想到了我爸,眼泪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一幕幕的往事开始浮现在脑海里,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
在我的记忆里爸爸是一个脾气特别好的人,为人厚道,不会斤斤计较,当他咧着嘴傻傻地笑着应该就能知道他的脾气好,容易相处。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充分的过公主瘾,随心所欲的和爸爸玩着各种各样的游戏,耍着小脾气,说着各种不经大脑傻的不能在傻的话,每次生日时总会给我买喜欢的小礼物。
一切是如此的遥远,又是那么的近,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每每想到这些心里都会很幸福,可不幸的是这些只属于过去,只属于回忆,未来的日子里不会有人会那样毫无保留的爱我疼我,好难过。
爸爸在外上班每个月都会回家一两次,而去接他仿佛是最开心的事,眼睛一直盯着来往的车辆,心里却捉摸着爸爸会从那辆车里下,在那个手机还没流行的日子里,有时候因为不能随时随地的交流沟通,有时候一中午要跑两三次,不想傻等,有害怕错过,就这样来回的折腾却乐此不疲。运气差的时候会错过,但是还是很开心,因为爸爸回来了。
那时候很容易就能满足,不会问家里要东西,记得最清楚的一次让爸爸给我买课外书读,而那时候家里只是觉得把书上的东西学好就行了,就没怎么支持,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有时间去读更多的书,现在的我有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是记忆中爸爸唯一一次没有满足我的要求。没有抱怨只是有点遗憾和不解。
爸爸一般回来两三天,有时候亲戚邻居有事不得不回来,会很来去匆匆,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会。农忙时会久点,因为会放假。爸爸去上班的时候如果我有时间我也很高兴去送他的,虽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会有点失落,但是我知道用不了多久爸爸又回来的。
有时候没来得及说再见,就永远不会再见了。爸爸的离开是注定的事实,可是我不愿去相信,知道那一天真正的到来,我还不愿意去相信,只觉得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有点残忍又醒不来的梦。
鲁迅说:“梦醒后的人生还需要继续,”。而我还梦里前行,有点落魄,恍恍惚惚中走到了今天,痛过了,伤淡了,而对于你的记忆还是那么深刻,为了你曾经陪我度过的欢乐时光,我知道在路上要始终记得开乐,照顾好自己。
其实我相信你一直都在,一直陪伴着我,只是不能在陪我玩,陪我笑。想你,在这个无人有需要人陪的时刻,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如果你是父亲,请为自己祝福;如果你是为人之子,请为你的父亲祝福。感谢女人,是你让男人成了父亲;感谢父亲,是你让我懂得了男人。
今天是父亲节,“男人”“父亲”这两个安在同一类人身上称谓,在我心间不停地跳跃,不断地敲击着我的心灵之门,我不得不打开心门引进,将这两个词符梳理成灵动的文字。在敲击着键盘的时候,另两个词“女人”“母亲”又在我的指尖落定成文。俩泓来自不同方向的情感在我的思想里交织碰撞。
男人是女人孕育的。今是父亲节是男人的节日,祝贺天下男人的时候,莫忘问候一下女人。作为人子的我,在此祝父亲节日快乐,永远康顺,也问候我的母亲,愿母亲大人永远幸福与健康。作为父亲的我,也祝自己永康。因为只有健康才能让我享受一个男人的权利,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作为男人的我,愿天下男人好好去疼爱女人,好女人都是男人疼出来的。
男人是太阳,散发出光与热。让女人在寒冷的冬季里,也能感觉温暖;在漆黑的夜晚也不会迷失回家的路;在生命疲倦的时候,也能得到阳光的沐浴,激情四射,光彩耀人。女人是月亮,折射着男人的光芒,静静地在家候着男人的归来。当男人在旅途劳累,停足望月时,就能闻到女人的馨香,感受到女人的悠悠情柔。月亮走,我也走,男人在生命的旅程中一回回哼着,问候月亮,问候家中的女人。
男人是火,熊熊火焰可以熔化一切冰山。眼睛是火眼的出口,那火可以照亮女人的全部,可以穿透肌肤直达女人的心灵。女人就这样被这火熔化,被火演化成一只美丽的凤凰。女人是冰,等待着男人去熔化关于父亲节的散文关于父亲节的散文。冰化于水之后,究竟是火燃烧了水,还是水湮灭了火,这是男人与女人在婚姻殿堂里所演绎的故事。
男人是山,从任何一个角度去看都能发现其坚强与不屈,沉默与威严,沉稳与厚实。山有山的姿态,当女人躺入山的怀里,就能感受山的体温与呼吸。女人是水,水随着山势改变自己的行程,在山的一呼一吸中,欢快地生活,展示自己款款柔情。山水自然之景,男女人生画卷中两个灵动的音符。
西方神话说:上帝创造亚当和夏娃,也就创造了男人与女人。然后他们在蛇的引诱下偷吃了禁果,人类得以繁衍,从此生生不息。达尔文说:非也,人类是由古猿进化而来,劳动创造了人类。有情的神话,无情的进化,流传的是神话,传承的是进化。
有一天,钟情的少年遇上了怀春的少女。
男孩说:“就让我做你的太阳,我愿永远温暖你。”
女孩说:“我就成为月亮折射你的光芒。你孤寂的时候,望月就是问候我。
男孩说:“就让我成为你的大山,成为你此生的依靠。”
女孩说:“我将就是绕山长流不息的泉水,永远清洗你疲劳的双脚。”
就这样,男孩与女孩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就这样男孩与女孩成了父亲与母亲;就这样男孩与女孩成了男人与女人;就这样一个关于家的故事在讲述。
我的位置近窗,因为这样就可以多汲取些阳光。我想,只要我足够阳光,就应该能够作你心中的太阳吧。
窗外的时光像汩汩的溪流一样,止不住似地流淌。每到傍晚时分,不论我的窗前是盛夏的阳光映照出的一束阴凉,还是寒冬途径时雪花的轻舞飞扬,抑或是百花盛开如今天这般生机勃勃的春天。你都会如约而至,为这窗前黯然的走廊增添一点鲜亮。只可惜,你的到来不是与我相约。
回忆往昔,每当你走过时,我都会颔首以待,想要尽情地一睹你的风采。多么渴望,那时能有一阵微凉的风从你的耳畔掠过,抚起你额前的发丝,吹动你洁白的裙摆后,带着你清淡的体香向往袭来。
窗外那条细长的,在我眼里永远都显得太短了些。你裙摆翻滚,如翻滚不息的云。青丝飞舞,肆意地在风中飞扬。你踩着轻妙的的步伐细部款款地向我走来,你带着沁人的花香和我内心深处的春天向我逼近。
我透过窗口,远远地就已经瞥见你略带笑意的粉黛,欲语还休轻启的唇,惹人心生爱怜的眼眸。无奈的是,任我目光炽烈却穿不透薄薄的玻璃,望不尽这短短的走廊。你我近在咫尺,却又遥隔天涯。
那条走廊终究是太短了些,还未等我飘忽的思绪从你出现的惊喜中缓过神来,你就早已从我的窗后流转到窗前,我希翼着你能够给我一次回眸,而你却始终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被阳光拉的很长很长的背影。
我的父亲是一名军人,出门上班时,父亲总是穿着一身军装,背挺得直直的,精神抖擞,英姿飒爽。他的工作就是保家卫国,哪里需要他,他就在哪里出现;哪里有险情,他一定挺身而出。每当他离家上班,看着父亲厚实的背,心里总有一种自豪感。
父亲经常丢下一句:“好好听妈妈的话,照顾好弟弟。”父亲的背影渐行渐远,我的天空便阴沉沉的,路旁的花微微地低下了头。
我父亲不仅在单位是一名优秀员工,在家里也是一位好父亲、好丈夫。
放学回家,看见父亲的背影在厨房忙碌,我的天空阳光明媚,鲜花争艳。哦,天气太热,父亲脱掉上衣,光着上半身,系着围裙在炒菜。他背上的汗珠倒映着天空,盛放一朵朵辛勤的夏花。我知道父亲的工作岗位责任重大,下班到家难免疲劳。但再疲惫,母亲不在家,厨房就是父亲的另一个岗位。他常常用左手捏捏自己的右肩,右手捏捏自己的左肩,再握拳锤锤自己的后背,深吸一口气,就走进厨房完成这一天另一项重要工作为读书的我、为忙于教书的妈妈,准备今天丰盛的晚餐。
今天依然是这样的节奏。我望着父亲肩上、背上豆大的汗珠,突然觉得父亲的背不再像从前那么笔直了,甚至有些微驼了。是工作、是责任、是担当的象征啊!
父亲辛苦工作每一天。印象中他是一个歇不住的人。他总是弓背弯腰,忙忙碌碌的……敬爱、满满的敬佩、满满的自豪。
在百度情感散文里,看到了一篇纪念父亲的散文,我忍不住泪流满面,我想起了我的父亲,翻翻日历,就要到父亲的忌日了,父亲离开我们快要五年了。父亲的音容笑貌就如昨天浮现我的眼前。
五年前的农历二月十八父亲走完了他八十三岁(虚岁)的人生。父亲走的很平静,昏迷了54天的父亲坚强的活着,就如同他的性格。父亲的生活平淡,总是热心帮助别人,经常做善事。父亲生活俭朴,重不浪费, 总是说手里有钱总比没有钱好。父亲心善,心疼别人是我们所有亲戚都公认的,就是在大街上遇到有困难的人,父亲都热心帮助。
父亲的生活情趣很浓,手工活很好,自己插鸟笼,编筷子笼,捏泥人。记得那些年的生活条件不好,没有钱给我买玩具,父亲就带着我去地里找有胶的土回来用水阴上,等到用手一捏就成泥的时候,就在台阶上摔,直到把泥摔熟,能做手工了,就坐在小板凳上给我做恍啷球,父亲先用手团个小球,然后,——。那时我还很小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包上的'小球。不一会,一个能发出声音的恍啷球坯就做好了,父亲又用小刀在球上刻出花纹来,最后放在火炉里烧,火侯还要正好,不能烧裂开,颜色还要像砖一样红。等到第二天早上,父亲就拿着恍啷响的球把我从梦中叫醒。那时的我太小,没有留下父亲为我做的恍啷球。父亲晚年时做的九连环,阴阳帆我还一直保存着。
父亲爱好音乐,秧歌。每年春节父亲在单位上都领着大家排练,元宵节就领着队伍在街上演。父亲最爱听的音乐是河北秧歌《放风筝》,还有《小放牛》。
父亲喜欢养花,蟹爪莲是父亲养的最好的。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善良,热心,坚强,热爱生活的老人,我的父亲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父亲的背本来像挺拔的树干,却因为扛起我们这个家,长时间的大量工作,经常会腰酸背痛。爸爸给我们带来了衣食无忧、快乐幸福的生活,却很少去顾及自己的背脊。
我曾经骑在父亲的肩膀游览公园。公园里到处是游客,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父亲用他那双有力的手把我举了起来,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哇,我看到游行表演啦!”我坐在父亲壮实的肩膀上,惊喜地喊道。父亲听到我的欢呼,也跟着笑了起来。从那以后,父亲高大的背影每每从我面前走过,我就期望坐在父亲的肩膀上,享受着更广更阔的视野。
父亲的背,伴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也留下了许多难忘、开心的回忆。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个子越来越高,无城骑着父亲的肩膀看风景了。我也发现父亲的背,似乎没有印象中那么高大、挺拔了。是父亲老了,还是我长大了。
望着父亲匆匆离去的背影,我想,父亲肯定是生气,不想理我了。瞬间,眼泪涌满了我的眼眶。
不到一刻钟,却见父亲领着一位背着药箱的老爷爷急忙走进家来。原来,父亲是去给我请医生了。看着父亲忙前忙后匆匆来去的背影,我的眼睛热热的,心,暖暖的。
父亲,就是门口那棵挺拔的树,始终遮着在树下出入的我。
爱情,一个古老而又不断变换新鲜的话题。
上世纪四十年代出生的人,他们有爱情吗?
父亲去世一年后,我们陪母亲到北京阜外医院做心脏介入手术。剧痛至昏迷的母亲感到一只熟悉的手摸着她的额头,轻轻地说:"是不是很疼,忍一忍就好了"。
父母亲成婚颇有一点机缘。那时,母亲家从河北逃难至包头,又辗转至后套,人生地不熟,难免遭遇冷眼,急需找一家本地人做依靠。父亲的舅舅那时当小队队长,心里惦记着给家贫的父亲结一门亲,于是和姥姥姥爷做了一把"交易",以给姥姥姥爷盖一座房为条件,把母亲娶回了我们家。那时父亲20岁,母亲18岁。从此开始了他们近50年风雨与共、相濡以沫的家庭生活。
父亲、母亲是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父亲沉稳、内敛,母亲尖锐、外向;父亲做事趋于保守,母亲相对敢作敢为。所以两人之间尤其是年轻时候经常争争吵吵。但每次争吵都以父亲赔礼道歉作罢。在我们印象中,争吵双方父亲总处于下风头,一看到母亲生气,父亲马上和颜悦色、百般抚慰。父亲总对我们说:"你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外人眼中,我们家的事母亲说了算。实际上如母亲所说,大事都是父亲做主。父亲摸透了母亲吃软不吃硬的脾性,所以就很有效地用软办法对付了母亲一辈子。
在软办法对付之下,母亲心甘情愿做了一辈子的家庭妇女。有好东西吃先给我们兄妹五个,有好衣服穿先给父亲。母亲的"算计"是,父亲是国家干部,是家里的门面,一定要让他出去体体面面的。买新衣服也就一年一次,平时的旧衣服,母亲总是浆洗得干净清爽。父亲去世后,我们整理父亲的衣物,全部是洗得干干净净、一摞摞叠放整齐的新旧衣物。而母亲,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没有用过哪怕很便宜的脂粉,好多年甚至过年都不添一件新衣服。我们家如没有母亲近于吝啬的省吃俭用,把五个子女全部"供到头"读书几乎不可能。
而父亲,则心甘情愿当了母亲一辈子的"出气筒"和保护神。父亲决不允许我们对母亲哪怕是言语上的稍许不敬。母亲第一次心梗住院,院方建议做心脏介入手术。那时,心脏介入手术刚进入临床,手术费昂贵,风险巨大。我们兄妹五个经过简单的商量就达成了一致意见,无论手术费多昂贵,也一定要想尽各种办法筹措。但手术风险有多大我们确实心里没底,决心难下。做与不做,反复磋商。父亲一直听我们磋商但不给我们决定性意见。后来我们才知道,一向大事做主的父亲之所以不发表意见,因为他自己拿不出那么大一笔钱,得靠我们往出扛。从来不靠别人的父亲内心苦楚可想而知。母亲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最后的结果是必须接受心脏介入治疗。最后一次下决心的时候,沉默的父亲突然哽咽着对我们说:"救救你妈吧,大大一辈子记着你们"。那是我第一次见父亲流泪。
母亲出院后,父亲对母亲的呵护更是无微不至。每到母亲吃药的时候,父亲把那个大大的药袋拿出来,哪个药吃几片,吃半片的掰开两份,一手拿药,一手拿水递到母亲跟前。有我们在场的时候还责备母亲:"你妈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吃药都记不住"。母亲回他:"你一天就记那点药"。但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父亲也离不开母亲。父亲去世前几年,老两口每年都要有多半年去青岛帮小妹妹照顾小孩。父亲极畏出门,到儿女家也留不了几天。所以大多时候,是母亲先去。父亲总说:"过两三个月我就去了"。但往往不到一个月,父亲就开始坐卧不安,用他自己的话说,总感觉没着没落的。当他到了青岛,母亲调侃:"你不是过两三个月才来嘛"。"我想外甥了"。第二天,两人牵着外甥的手漫步在海滩,那又是多么和谐温暖的一幕。
父亲去世后,我们千方百计安排好母亲的生活。在一次全家聚会中,母亲对我们说:"你们一定要对你们的妻子、丈夫好,一世儿女不如半世夫妻"。
这时,我才相信,父亲母亲有爱情。这样的爱情,没有风花雪月却胜过风花雪月的浪漫,没有海誓山盟却胜过海誓山盟的永恒。原来伟大的爱情根本就不需要风花雪月和海誓山盟。
父爱如山,拙笔难尽。
草木枯荣,三年一瞬。
安息吧,父亲,我们永远怀念您!
真正懂得父亲,是他的病重期间。
其实,不是父亲突然老了。只是,我们关心不够。八十多岁的老头,仅仅怕影响我们工作,重病期间居然会瞒着我们。直到,病痛折磨他实在扛不住,母亲才叫我们几个轮流回家守护老爷子。
年迈的老父亲,此时,日常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他的病愈来愈重,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在病房,他不知道如何穿衣,总是扣错纽扣;裤子也只能是用一根布带子系上,甚至多次穿反了前后,颠倒了左右……即便是这样,一生要强的父亲,还是不愿意躺在医院,要我们这些下人们伺候。
把困难留给自己,把美好留在人间。大病时,父亲做出了他一生中最艰难的决定:首先是他把烟戒掉;其次是坚持回家里养病。
医院医护条件当然比家里好,但是在他的坚持下,父亲生命中最后的时光,还是在家里渡过。因为,父亲平凡的生命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家和孩子们就是他最大的财富与最后的希望。
我终于恍然大悟,他一生的追求,就是照顾这个家。
其实,年轻时父亲的理想是参军。母亲说,要不是当时家里孩子多,父亲可能就参加解放军。以父亲的精干,在部队弄个军官当当是没问题的。尽管他没文化,但是,父亲办事能力还是得到各方认可。三年自然灾害中,为拯救几近饿死的邻居,父亲从公家粮仓旁边扫出一袋稻子给邻居家充饥。为这桩善举的代价,父亲被告密者五花大绑游行示众过,因此,被免去生产队队长这一职务。此后,父亲被发配到芦席山碾磨、收稻,因公负伤后,转正遂成为第一代粮食人。
父亲的一生,对自己极为苛刻。他生活简单、朴素,却把最丰满的爱,都奉献给了这个家。
为照顾老暮的奶奶与年轻的弟兄,他放弃在外的优越物质条件,依然回家帮助我叔子念书。当年,生产队分家的时候,父亲硬是顶住各方压力把我叔子的家留在大队,并且,在生产队想方设法给他谋上一个会计的职务。别看父亲没啥文化,可是他明白事理。当年,许多干部被打倒时,父亲极尽所能在生产队分配轻巧事情给他们。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让没文化的父亲,和本土许多精英们交上朋友。
挥着镰刀锄头,从地里走出来的父亲,对我们非常严肃,他所以吝啬地对待我们,无非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自小,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对我们都是非常严厉。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对我们柔情似水,他认为他的儿女不能只是在一片缠绵的慈爱中成长。为此,他只能扮成一座山,用坚强和力量充当我们身后的一个依仗。
大哥念师范后,大姐成为父亲的牵挂。本来,父亲是给大姐顶职的,但家里孩男孩子多,在大哥的建议下,最终给老二顶职。为安慰大姐,父亲愣是砸锅卖铁、四处筹钱给大姐凑学费,即便把家里准备盖房子的砖瓦钱退回来,也给大姐读巢湖师范。最后,到我念完粮校到粮站上班、娶妻生子后,父亲终于喘了口气,仿佛可以卸下担子。
这一生:从大哥到大姐,老二、老三与我,一路走来,父亲付出多少艰辛,才将我们抚育成人……记得那时候,父亲跑老二和我家是最多。看老二,是因为二哥在中心站上班,他在领导岗位、子承父业干得非常出色,老父亲感到很欣慰。到我家,是因为他惦念最小的孙子,时常跑过来看看。
父亲的好人缘,善有善报,还是得到些回报。
像大哥读师范一样,表姐考师范时,也有人举报她“超龄”。父亲找到郑校长,他们一道去教育局澄清此事,终于,表姐如愿以偿跨入教师岗位。另父亲退休后,单位还是舍不得父亲离岗。因为,父亲在岗30多年,送粮款从未出过一分钱的错。当他退休后,接任者终于捅一个大篓子,弄出在金桥丢失18万元现金的大案。
对工作兢兢业业的父亲,除嗜烟好酒外,物质生活极为清贫。
退休后,他和母亲一直就住在老家的青砖瓦房内。房舍里除照明灯和黑白电视机,木头床和简单几样家具外,再没有任何奢侈品。他的退休工资,除孙子们回家添菜外,基本都舍不得用。就这样,父亲还时常送早餐给老三,帮着他看摊子。在父亲的心中,老三没有找着好工作,他觉得心里有愧疚。所以,他用忙碌来弥补对孩子们的爱。
想起父亲,我经常会在无人的角落心酸落泪。因为,我是个平凡的人,今生,恐无法完成父亲心中的夙愿。现在,我们唯有尽力去做好工作,努力去打拼,好好活着,才能无愧于这一份爱!
粮食企业改制时,那会儿,我所以极力跳到县委宣传部打工,不是为了那一份微薄的薪酬,其实就是想给父亲一丝安慰,给他脸上添点光彩。因为,我深知父亲,只要我们干得好,他才会活得开心。一生要强的父亲,在临终时刻,我终于感受到他灵魂深处的繁华和纯净,一生不识字的他,却比任何人都懂得爱的真谛!
这种打击,那一刻,大哥落泪了。因为,大侄子的婚变,不光是他家的私事,也是我们这个家族的心病啊。
从来——真正的悲悯,不是生与死的离别;而是,中华文化生生不息、代代相传的“根”意识,仍如流水般流淌在至善者的心中。
岁月悠悠,往事历历。父母和子女之间曾有的埋怨、不解等复杂情绪,都会在某一刻得到彻底释放。这一脉相承亲情的激励,相互伸展链接,才会让乡愁里的故土,唯一成为我们回家的路。思念如藤,很多年后,当我真正懂得父亲,明白他在我们成长的岁月里付出的关爱,却是从他离开我们后才开始。
农历五月廿一这天,父亲米水不进已经第十四天了,可我们并不以为父亲会在这一天离开我们。我们已经习惯了父亲躺在那里,隔一会儿我们兄妹中有人会给父亲用棉球湿一下干裂的嘴唇,同时叫一声“爹爹”。父亲“嗯”一声,就继续躺着。他时睡时醒,我们有人守在身旁,有人继续忙家里的事,说白了就是为父亲的后事做准备。尽管天天如此,但我们心里还是觉得父亲也许会永远躺在那里,即使不吃不喝不说话,我们也有父亲在。
母亲和我们照常吃早饭,记得是吃玉米糊糊。我和小妹端着饭碗守在父亲身边。我叫“爹爹”时,小妹也跟着叫一声。我发现这天父亲的“嗯”声不大了,他完全是用意识和气息在答应我们。父亲还用力眯开眼睛看了我和小妹一会儿,就那样无力地、呆呆地看着我们,然后泪水顺眼角流了出来。我和小妹给自己擦完泪再给父亲擦泪,又不停地用手抚摸父亲的被子表达安慰。父亲也许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离开我们,可我们却不知。父亲昨天以前一直是有声音的,今天他用尽力气“嗯”那一声让我意识到了不妙,但还是不愿往坏处想。头天晚上听大哥说,他在朦胧中听到父亲清楚地叫了两声他的名字,大哥惊醒,却见父亲还在睡。我听着心就一沉,父亲失语多年,叫出名字是绝对不可能的。后来我们都认为那是父亲的灵魂在和大哥告别。
吃过饭不一会儿,母亲正在收拾锅碗,大哥让我叫二哥和三哥都到父亲身边,我叫了。小妹站在门边哭,我还走过去安慰小妹别哭,然后就站在炕边发呆。我一直不往父亲就要离开我们这边想,以为大哥叫二哥三哥,只是父亲难受。并不是父亲很快就要咽气了。父亲头朝里睡在窗台根,三个哥哥和我爱人都围在父亲身边,他们和墙壁刚好合成一个圈。他们可能是怕吓着我和小妹,没叫我们往跟前挤。不一会儿,他们四个人叫着“爹爹”、“爹爹”,然后都开始抽泣,我明白父亲走了,眼泪怔怔地往下流。母亲边擦泪边说:“你爹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走也要在大白天亮亮堂堂地走。”仅此一句,道出了父亲一生的为人和性格。这是我唯一一次听到母亲如此赞美和佩服父亲。当时大约八点半左右。
记得父亲去世前几天,因为是五月,阳光照进来已经感觉很热,我们就想拉上窗帘,可母亲说:“让你爹再多见见阳光吧,以后想见也见不上了……”母亲流着泪把窗帘拉开。那一刻,我第一次从骨头里感知生命和阳光的关系,阳光是生命的根,生命是阳光的苗。母亲让阳光多赐予父亲些光亮,此时已是母亲对父亲唯一能做到的关爱。仅此一句,足以超过我们做儿女的所有表达。
父亲病重后,母亲和哥哥们就给父亲穿好了寿衣。母亲不赞成把送寿衣做成阴森森的样子。她给父亲做的完全和工作时穿的衣服一样,青色中山装,黑裤子,里面是棉衣棉裤,衬衣衬裤。所以,即使父亲穿上寿衣之后,我们也一直不觉得这是给父亲送别。父亲外面这身衣服的料子是我买的。那是我第一次领到工资后,回家时就给父母亲一人买了一身布料。父亲看到布料后摸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当时我在心里说:“爹,你穿吧,以后我会给你买很多衣服的。”万没想到我结婚第二年父亲就去世了。每每想起,我就为没能给父亲多尽些孝而自责。我独立的太晚,成家也太晚,我是靠父母一直长到二十大几,免强有了一份工作也没能长久。如果我早些独立早些成家,我就可以对父亲多尽些孝,还可以为家里多尽些力。
给父亲穿寿衣时父亲并不清醒。他意识清醒过来后就抬起胳膊看,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出来。那一刻,我的心一阵阵作痛,父亲失语多年,他连临终想对我们说的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只能流泪。母亲看到后,哽咽着上炕给父亲边擦泪边说:“你这人呀,哭甚哩?!”母亲的声音很苍凉,好像来自岁月的深处,她深谙父亲的每一滴眼泪。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在父亲面前从来不会这样说话,也从来不会这样做,他们经常吵架,母亲对父亲有说不完的怨气,父亲也是。而那一刻,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母亲全擦掉了。
有些事情过目难忘,它如同一把无形的刀,在脑海中刻下了深深的印痕。上个星期的一天早晨,在我现居住的某市的一条马路上,我看到一位中年男子手里拎着一袋刚从菜市上买回的青菜、鱼之类的食物,背上还背着一个不满三岁的小女孩,蹒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一会儿,小女孩说:“爸爸,我要下来走。”那男子只好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小女孩从背上放下来。走着,走着,走了大约30米的路程,小女孩又说:“爸爸,背我。”那男子又乖乖地蹲下来,用拎食物的那只手艰难地把小女孩弄到背上。走了一段路之后,小女孩在爸爸的背上渐渐地睡着了。在梦中,她还以为爸爸的背就是她的小床哩。
待到那位中年男子与我擦肩而过时,我才看清他只有一只完整的左手,而右边的那只手还不到正常人的手的一半,只剩下上臂,肘以下的部份都没有了。那男子用他仅有的'一只手,拎着供全家人食用的物品,同时还格外小心地呵护着背上的小女孩。他是全家的顶梁柱。他的名字就叫:父亲!
看到了这一幕之后,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触景生情,禁不住想起了我那善良的父亲。因求学和国防需要,我与父亲在一起共同生活的日子也不是很多,但他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却永生难以磨灭。
常听妈妈讲:“别看你现在蛮老实、敦厚,小的时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特别是在一岁前,太难伺候了。那时你简直是个另类的傢伙,白天昏昏大睡,晚上吵得天翻地覆,动不动就哭闹不止,全家人差点被你吵出了神经病。只有你父亲一听到你哭就心痛不已。他白天要干农活,晚上又乏、又困。只要一听到了你的哭声,你的父亲就如同是听到了命令,马上就把你抱在手上,一边抖着一边哄着。他农民老粗一个,此时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的灵感,嘴里的歌曲哼哼个不停。也真怪,你一到他手上,就非常乖,不哭、不闹,还笑哩。一放下,你就哭。就这样放下哭,抱起笑,反反复复,经常吵得他一整晚也睡不了觉。可从未听到他有什么怨言,总是心甘情愿地为你服务。”
在我6岁的那一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家家户户都断炊了,什么吃的东西都找不到,大米没有了,面粉也没有了。有的人说是天灾,三年天旱造成的。有的人说是外国人逼债逼的。有的人说是人为的。总之是“民以食为天”的头等大事,那会儿遇到了麻烦。当时,家里再也找不到下锅的东西。父亲只好找了点黄豆,将它磨成粉,再找了点南瓜和粗糠之类的,煮成稀糊给我吃。他自己却一口也舍不得吃,只是以树叶和青菜充饥,勉强度日。在我处于生长的关键期虽遭此厄运,但在父亲的呵护下,总算活了下来。
高中毕业前夕,父亲与我作了一次长谈。意思大概是讲,让我尽最大努力好好考大学,如果考上了,他会将家里凡是能值点钱的东西都变买掉,供我上大学;如果考不上,他就托人让我去学开汽车,当司机,反正将来能够养活自己就可以了。这一次谈话让我的心里有了底,所以在高考场上我一点压力也没有,心想考上了,不担心父亲不供我继续上学;考不上也不怕没有出路。高考中发挥得特别好,轻轻松松地考取了自己心仪已久的重点大学,顺利地闯过了人生的第一道关口。
有一次,我问父亲:“别人有时无故找您岔子,您怎么也不生气;有时人家骂您,您也不还口。我脾气没您好,放在我身上,我肯定要针锋相对,以牙还牙。”他笑着跟我说:“我虽未上过学,不识字,但是我的父亲你的爷爷平时总是对我讲,不要与别人结怨,怨只会越结越深。别人不会无故骂人,可能是他遇到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你不做声就过去了,人家心里终究会有数的;如果人家在气头上,你与他吵,只会把事情弄遭。”所以父亲一生人缘特别好。他说的这句话没有太多的说教,也不算经典名言,但其声音却永远萦绕在我的耳边,成了我一生的座右铭。无论大事、小事,我都极少与别人发生过口角,也未骂过人。即使受了再大委屈,甚至想骂人时,一想到父亲的言传身教,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我一生过得坦然,不担心会给什么人留下积怨。
无论时间、空间的跨度有多大,这人世间的古往今来,所要遇到的事情竟然如此雷同。看看那些外出谋生的芸芸众生,有人将自己的孩子交给父母抚养,有人将母亲接来带小孩。条件好一些的人,将二老同时接到身边。我,第一个孩子刚满三岁时,第二个孩子又来到了人间。那时我工作的地方,离家二三千里,无奈之下请来了母亲。此时,父亲已快六十来岁的高龄。都说:“少壮夫妻老来伴”,其中的深刻寓意只有等到自己本人也老了才有所理解。在处于少壮年龄段的我也不甚理解或者理解不深,只顾着做“痴心父母”去了,却想不到还要扮演“孝顺子女”。
让母亲离开父亲,给我带小孩,也确实是找不到别的办法可想。现在我已与父亲同处在一个年龄段(老了),才知道这种做法有点过份,它造成父亲老年时孤身一人生活,无人照顾,只有与寂寞相伴。因为父母只生我一人,身边再无别的亲人。这一分离持续了八年之久,八年期间从未听到父亲的一句怨言。直到父亲一个人在家脑梗倒地不省人事后,母亲才回到他的身边,三个月后父亲便与世长辞。
忠孝难两全,在父亲弥留的三个月期间,他已不能言语,从眼神上判断,多么盼望独子能回去看他一眼。我那时还在从事国防工作,既卫国,就难于照顾父亲。在忠孝两者之间我选择了忠于国防,却忽略了对父亲的孝顺。直至父亲闭眼之前,他也未能见上我一面。此事给我留下了终生遗憾,以致我经常愧疚、自责。
天底下的儿、女谁人没有父亲?父亲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会极大地影响着儿女的一生,期待着多一些尽职尽责的父亲;同时,也祝愿天下人多多善待父亲,无愧于父亲。
父亲一生中先后两次到过新疆。
第一次是初,那是我刚结婚不久迁入新居的冬天,父亲在我的一再邀请下,匆匆收拾完地里的庄稼来了。虽然电话里我一再叮嘱:火车到乌鲁木齐后在哪里再乘汽车,到乌苏后我在这接他等等,说得非常明白,但父亲第一次来新疆,路途不熟悉,还是觉得有些担心,便约着村里一位女儿在乌鲁木齐的老人一起来了新疆。
说好了买卧铺的,可为了省钱,他便偷偷买了硬座车票,一直坐到了新疆。我责怪他路途遥远不应该节省,父亲笑着说:“庄稼人,下苦习惯了,哪有那么的娇气呢,现在还有火车坐,够快的了,以前的人走口外,背上干粮走几个月,还不是一步一步走上来了?”
父亲说,家里吃的喝的多得很,车上对行李重量有限制,带不来。说着,父亲从他的提兜里变花样似的掏出了花椒、苹果、洋芋粉条、荞麦面等一大堆老家的特产,似乎恨不得把家里的东西全背来带给我。我掂了掂他的提兜,沉沉的足有六七十斤重,还嫌上车限制行李重量呢,这就是父亲。
第一次来新疆,父亲住了两个多月,由于天寒地冻,除去了趟塔城看望了几家亲戚外,其他地方都没办法领他去逛逛。临近春节的时候,父亲便着急要回老家,我多次留他在这儿一起过个春节,可他执意要回去,说母亲一个人在家过节会孤单的。于是,我便订了卧铺票,送他上了火车。
第二次接父亲来新疆,已经是在他患病的时候。秋的一天,父亲在电话里说,他最近老是犯困,干活使不上劲,两条腿重得像灌了铅一样拖不动,问我有没有啥药可以吃吃。我让他赶紧去县医院做个检查,弄清楚原因后再配药吃。一周后,我打电话给家里,母亲说父亲去地里了,问及检查的情况,母亲告诉我说,拍了片子,大夫看了好像是肺上有些毛病,别的没啥大的问题。中午,我再一次给父亲打电话,他说他把片子寄给我,让这儿的医院看看。从父亲寄来的片子来看,肺上看不出有什么毛病。我告诉父亲没什么问题,让他加强营养少干重活,多休息就好了。可一段时间,父亲越发觉得疲劳加重,饭量也减了下来。我心里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决定无论再忙也要回老家一趟。
在当地市第一医院,胃镜室主任很肯定地告诉我,不用再考虑了,尽快准备手术,切除病灶,还有希望。可我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抱着怀疑是诊断错误的一线希望中等待病检结果。当拿到病检结果的那一刻,我浑身无力地靠在了胃镜室门口的条椅上,情绪失控,旁若无人的失声痛哭,久久不能平静。
父亲从小家境贫寒,在八个姊妹里排行老大,为了生计,只上过几年私塾后就下地帮家里干活了,担起家庭的重担。父亲一生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劳作在那一垄垄庄稼地里,粗茶淡饭地走过了六十个春秋,养育了四个儿女。如今,孩子们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事做,该是他享些清福的时候,他却患上了不治之症,真是让我痛心得无以诉说。
确认检查结果后,我带着父亲去了第四军医大学唐都医院就治。医生的建议如出一辙,手术是必然的选择,但还得看个人体质等等。父亲的体质一直不好,经过一个多月的患病,体重已下降到了九十多斤。躺在唐都医院的病床上,父亲依然惦记着家里的几亩果园,不停地在我耳边唠叨,正是苹果丰收的时节,套过袋的红富士不及时取套,上不好色就少卖好多钱呢,着急地天天嚷着要出院。我一直哄着父亲,说市医院水平有限,西安的大医院看得好,咱们在这里检查完做个胃溃疡的手术就回家了,让他安心治疗,家里已经请人帮着干活了。经过一周的排队检查和等待,最终结果是放弃手术保守治疗。父亲高兴地出院了,说:“你看,我能吃能喝,好好的,赶紧回去,家里忙得要命!”这就是父亲,把家里的二亩果园看得如同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
我不得不把检查结果如实地告诉了母亲,并决定带父亲来新疆生活并治疗,希望能让他能再延长一段生命。他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随我到了新疆。知道父亲患病后,在苏州工作的小叔多方打听,从深圳买回了抗癌药物,一个疗程5000多元的药物,小叔一人就承担了三次,其他叔叔和亲戚也倾力帮助,共同挽救父亲最后的一段人生旅程。在新疆生活的日子里,父亲一刻也不闲着,天气暖和后,清晨,早早起床跑到街心花园去锻炼,几天的功夫就熟悉了锻炼的人群,让他们教他打起了太极。中午,父亲早早地摘洗好菜,准备妥当等我们回去,减轻了我们奔波的压力。午饭后,乘午休的功夫,父亲便下到小区,捡拾一些废旧物品,隔几天去一趟收购站,几块十几块的收入,让父亲有了劳动和收获的快乐。好几次,我劝他别去捡那些破烂了,卖不上几个钱,还对健康有害,可他就是不听,一不注意就偷偷地走了。父亲是一个闲不住、劳碌惯了的人,整天起早贪黑,从不吝惜自己的身体。
半年多后,父亲提出要回去。他时常惦记着母亲,也惦记着家里的那几亩果园。父亲经常在我面前提及,现在是春分,现在是谷雨,现在是忙夏,家里应该是掐花、容果、套袋的时候等等。父亲的心思我懂,言外之意是母亲在家里一个人忙不过来,他却在这里享着清闲,什么都帮不上,很是着急。眼看着快到中秋节了,我想让他继续留下来,过完这个节再走,一来是继续治疗,二来是起居和生活比较正常,又不干农活,有利于他的病情治疗。在新疆的日子,父亲的气色精神明显好转,体重有了上升,我们都很高兴,多么希望这是一场错误的诊断。我知道,这一次回去就是永远的分别,他再也没有机会来新疆了。在三番五次劝说不济于事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同意送他回去。
第二年春天,父亲便彻底病倒了,一天的进食只能是母亲烧的半碗白面稀糊,其他的吃了便吐,这一次病倒后,父亲便再也没有起来。在父亲离开前的最后日子,基本米粒不进,只能靠打营养液度过时日。已经很难自己坐起来、但神智清楚的父亲,每当有亲戚、乡邻来看他,总是要让弟弟或者母亲扶他坐起来,以表示对他人的尊重,哪怕只有一小会儿。父亲病倒后,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这缘于父亲的好人缘。父亲虽然是个普通的农民,但他是一个热心肠、舍得为他人着想的人。他穿的衣服都是我们姊妹给他买的,穿上一段时间换上新的,就把半新不旧的衣服送给村里光景过得不好的人。村里哪家有事,他跑出跑进,几天一回的看望,说宽心话,聊家常。他也总是乐意去帮助别人,只要谁家需要,他都会尽绵薄之力去帮忙,因为他永远记得自家困难时期别人对他的滴水之恩。就这样,父亲赢得了四邻八舍的尊重。在父亲生命的最后一段,整天有一拨一拨的乡邻前来看望父亲,大家有的空着手来,有的带一包糕点,有的带一篮鸡蛋,安慰着父亲。最让我感动的是和父亲同辈的一位八十三岁高龄的老阿姨,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来看父亲,她说她走一路、歇一路,三里多路原先一会儿的功夫,现在要走上半晌,真是老不中用了。就这样,她还是要坚持来看父亲。在进我家院门的时候,她从怀里掏出了四个鸡蛋给了母亲,一再交代要让给父亲打成荷包蛋补身子。半年多没来了,她也不知道父亲早已水米不进了。掏出鸡蛋的瞬间,我和几位叔叔,包括在场的乡邻都被这位慈祥的老阿姨的举动而深深打动了,也被父亲的好人缘深深感染了,情不自禁地留下了热泪。
父亲还是在我们的惋惜和恋恋不舍中走了。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顽强地生活着,虽然到离开我们谁都没有给他说过他的病症,可他在弥留的最后时刻,还是猜出了自己的病情,他一再说,谁都不怨,怨自己得了这治不好的绝症,怨自己花了家里的那么多钱......
父亲走的时候,我正在北戴河学习,没有赶上看他最后一眼,直到现在,还纠结在心里,成为我永远放不下的痛。
在父亲去世后三年的纪念日,四邻八舍和亲戚朋友前来悼念,百余人聚集在父亲的墓园里,再一次表达深切的怀念。这就是普普通通的父亲,平淡走过一生,没有辉煌的业绩,没有闪亮的足迹,凭着善良、纯朴、厚道和热心肠赢得了乡邻的尊敬和爱戴。这一次,我也没有按照故乡的习俗让先生代写家言,我自己动手写下了纪念的文字,装满了对父亲的思念,装满了对父亲的祈祷,装满了对父亲的留恋与不舍。
一嘟嘟燃起的纸钱随思念一起飘向高高的蓝天,一声声呼唤随祝福传遍丰收过后的秋天原野。轻轻的你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三周年纪念的那个正午,微风轻拂,阳光很好,我彷佛又一次看到了父亲清晰的笑容,耳边又一次回荡起那熟悉的旋律: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尝了三分。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一位普通的工人,每个月领着固定的工资,每天定时定点上班,下班。他不懂如何生活,怎样享受,只是每天似“孺子牛”般为这个家,为我们默默付出。也正是这样一个淳朴敦厚忠厚的男人,却也对我的学习无比关心。
没想到,回村后,等待我们的竟是一片片等着翻种的土地。撸起袖子,说干就干——当然,只有大人,像我这样的小孩去了也只会添乱,就乖乖的坐在原地,守好暖水瓶,等着他们胜利归来。
等待的过程太过漫长而又无聊,于是,我便怂恿表姐他们将暖水瓶中的水与土混在一起,我们和泥巴玩,大家起先唯唯诺诺,但在我的一再鼓舞下,便将水倒了出来,与土混成了泥巴,不一会儿,水便被我们糟践完了,我开始担心父亲一会儿责怪我。
果然,远处传来了几声吆喝:爸妈过来喝点水吧,慢慢的,三个人的身体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我不敢说实话,我撒谎了,我谎称水是表姐他们弄完的,我内心咚咚乱跳,脸红的发烫,父亲半信半疑。
当时,正烈日当空,在田间劳作一番后的他们早已饥渴交加,疲惫不堪。水没了,仿佛救命稻草失去了一般,父亲坐在一块石头上,呆呆地望着地,脸上脖子上的汗水直往下淌。他渴极了,不断用舌头来舔着上下两瓣干的几乎发裂的嘴唇,他的手上已被杂草小虫弄了道道细微的红印。望着这样的父亲我只得低下头,我不敢直视他。
哎呦,一直发呆的我还未发觉三人又去耕作了,直到这一声大喊才将我拉了回来,我十分着急,忙向父亲的方向跑去,只见他的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血流了下来,他跌坐在地上,右手捂着左胳膊,脸上的青筋凸起,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恐怖。
我吓坏了,呆站在原地。
父亲一定是因为没有充足的水分补给,才会不小心切到手,我这样以为也自责无比。
这次,父亲用血的教训把我敲醒,从那时起,我小小的心灵便埋下了不能撒谎的种子,撒谎的代价太大了,我无法承受,也承受不起。父亲那时对我的不批评,不责怪,也是给了我时间,给了我空间,让我好好醒悟。
那次的父亲给我以深沉,以伟大,让我更尊重,敬佩他,也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
合上相册,我又再次将他封存于记忆深处,永远永远……。
父親的身材并不高大,但他的背影在我心中却高大万分。
——题记
父亲年逾四旬,身体已大不如前,白发在不断吞噬着他的年华。有时,我凝视着父亲的背影,心中会泛起阵阵酸楚,父亲,老了!
父亲离开的背影,总是令我伤心,令我黯然。
父亲工作十天,放假四天,这四天便成了我最盼望的`日子。有一次,他好不容易回来,我们一起回了老家,在前三天里,我们都十分高兴,可一转眼,四天时间就到了,父亲又得离开我们去上班了。父亲缓缓地走向里屋,那背影在桌前停了下来,他开始收拾东西,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飞逝,父亲的动作愈发缓慢,我在一旁注视着他,真想让他留下。父亲提着收拾好的东西,缓缓地走出家门,背影没有停下,我张口想对那背影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待他走远了些,我飞快地跑了出去,父亲在路边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望着我扬声说道:“儿子,我去上班了,你要好好照顾妈妈!”我颇为伤感地点了点头,静静望着父亲。父亲迈着步子,一步、两步……忽然,背影又停下了,他头也不回地大喊了一声:“儿子,我走了!”说完,那个背影坚定地向前走去,我继续望着他的背影,一时语塞。
我在路口久久伫立,不断有人在我面前走过,却挡不住我专注的目光;不断有风拂过,却吹不散我眼中对那背影的凝望。无论风有多大,我都一直望着那背影,因为我知道,那背影为了我们所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我向着背影极目望去,那背影逐渐缩小,慢慢化为一个小黑点,逐渐,在我的视野中消失了。我跑出路口,向街道望去,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却难以再望见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一刻,我的眼睛湿润了,心湖上落下了千颗雨滴,一阵阵涟漪荡漾开来。
在父亲背影消失的路口,我凝望了许久,然后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我心中始终牵挂的,是父亲高大的背影。
时光来去匆匆,它留下了许多回忆,但在记忆最深处抹不去的却是他的一串串背影。
那年夏天,我才三四年级。那时天气喜怒无常,中午还是阳光明媚,不久后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天空中浓浓的乌云像排山倒海的浪涛,从天外滚滚而来。暴风雨就要来了!正在去补课班的我傻了眼,紧紧地拉紧爷爷的手。忽然,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给万物罩上了一层银光,紧接着‘轰隆’一个惊雷,我吓了一大跳。霎时,暴雨像天决了口一样铺天盖地而来,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响,整个大地都在发抖。雨打在街道俩边的屋顶上,溅起朵朵水花,屋面上一片水雾。大股水流从屋檐上奔泻而下,街道上一下子积满了水。大树在暴风雨中发狂似的舞动着,呼喊着,欢呼暴雨的来临。爷爷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罩在我的头上,将我放在他的背上。轻轻地对我说:‘不怕,有爷爷在。’积水已浸湿了她的大腿,他也毫不在乎。任凭雨水顺着他白花的头发,弯弯的皱纹往下流。将我送入补课班后,嘱咐了几句,转身就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有走向那雨的世界,我似乎懂了什么。暴雨在汇成水流的大陆上激起了泡沫和水花,狂风又把水花吹成了尘雾,打着旋儿,那背影渐渐消失在大雨中。
爷爷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小时候,我常常站在一旁看着爷爷耕作:手持铁锹,半弓着腰来回翻土,挖出一排排均匀的坑来,然后点上‘山药’【爷爷将土豆称为山药】不时的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汗珠。有时我也会用衣服裹一些‘山药’,然后像他的样子把‘山药’扔进小坑里,可是每次爷爷都不满意,‘要将山药仍在坑的中间,不要东一个,西一个,做事要有耐心。’当时我总会撅着嘴,觉着爷爷很烦,而如今才悟出爷爷那些朴实而又简单的话语中蕴含着深刻的道理。
也曾有很多次在烈日下,仍见爷爷操劳的背影。那片土地怕是他事业的全部了吧。不干完活就不吃饭已成为他生活规则,家里人都很不理解,也曾劝说过很多次,然而十几年的生活习惯有岂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每到冬天,爷爷的双手便会裂开许多口子,纵横交错,溢出的血在粗糙的老茧裂开的‘沟壑’间浸着,每次看到我都会热泪盈眶,而爷爷总以低沉的声音说:‘庄稼人,习惯了。’那一字一句敲击在我心上。‘您觉着苦吗?那地我们别种了。’我小心翼翼地问爷爷。爷爷不语,是啊,大辈子的苦岂是这只言片语所能表达的。
但我也有讨厌爷爷的时候,爷爷以前是个酒鬼,只要一闲下来,就会叫上他的一群狐朋狗友来家买醉。一群人抽烟喝酒,玩的不亦乐乎,爷爷一喝醉,就会扯着他的大嗓门开始抱怨生活的不如意,有时候见谁骂谁。奶奶为此也跟他吵过,闹过,但最终爷爷依然我行我素。
直到那天,爷爷被查出癌症。那一夜家人几乎无眠,爷爷一夜间仿佛又老了十岁。从此,他再未碰过烟酒。无期的放疗,化疗使他的白发全部脱落;原本结实的.身体也变的单薄;原来吃几碗米饭的他,现在只能喝进去一点小米粥和吃进去一点泡软的馒头。病痛使他脾气暴躁,每一次化疗后就会无比难受。看着他有时咽不下东西,来院子里干呕,我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但我却干了一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我顶撞了爷爷,原因我也忘了,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我看到爷爷那消瘦的背影,当时我就后悔了,却不知道怎么说‘对不起’。
再回首,身为转,泪先流。
爷爷老了,一条条‘沟壑’是岁月在他脸上烙下的印证。
爷爷老了,那脱落的银发是时间赠给他的礼物。
爷爷老了,那满满的假牙以及充满老茧的手是时光给予他的回报。
爷爷老了,他确实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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